谢容与沉默着点下头。
曲茂于是安静很
这些话其实早在回京路上曲茂就问过谢容与,可他那时惊闻噩耗,问出来也只为泄愤,旁人说什,他全当作耳旁风。
然而谢容与知道,这次,他是真愿意认真听。
谢容与于是耐心解释道:“洗襟台修好前,侯爷卖几个洗襟台登台名额,后来洗襟台塌,买名额人平步青云梦落空,侯爷担心他们或他们家人找上门来,为捂住这桩丑事,所以杀不少人。”
曲茂张张口,他仍穿着蓝衫子,眼神从来没有这静默过,“知道,上溪竹固山去过,听说那座山上山匪,因为帮爹卖过名额,后来被灭口。”
他只是糊涂,不是傻,有些事只要他愿意去想,是能想明白。
都会想到这个人,只是从前困境可能是去寻花问柳忘带银子,可能是差事办砸不知道怎善后,而今天,他是真日暮穷途。
他下捉住尤绍胳膊,急声道:“快,帮去找他,要见他。”
仿佛上天听到他话似,没过多久,个墨色身影便出现在药铺。江家离朱雀街有些远,谢容与到时候,京兆府尹已经安抚好游街士子情绪,谢容与正待跟府尹问明事由,铺子后门帘被掀开,尤绍垂头立着,低低地唤声:“殿下。”
谢容与很快明白过来,与府尹交代两句,跟尤绍来到后院。
后院细雪未扫,曲茂颓然坐在地上,知道谢容与来,并不抬头,日晖很清淡地洒下来,却驱不走他眼底霾。过许久,曲茂才艰难地道:“爹他,是不是害死很多人?”
眼下他终于明白,原来当初曲不惟请命让他去上溪,并不是巧合。
“还有陵川个姓徐书生,他想上京告爹御状,被灭口在半路。听说他家里人都死光,有个痴情妓子找他很多年,直没有找到。”
曲茂问:“这就是这些士子这恨原因?”
谢容与道:“眼下真相尚未完全水落石出,但名额买卖恶行确有失公允,何况牵涉数条人命,百姓愤怒是不可避免,朝廷也无法安抚,想要平息事端,只有彻底找到真相。”
曲茂抬头看向他:“找到真相。这就是你这久以来,直在做事?”
谢容与没有回答。
他能这样问,便说明他已经知道答案。
曲茂低声道:“不明白。不是说爹拿几个洗襟台登台名额,这些跟杀人有什关系?拿名额是不对,卖来换钱,那是不义之财,也知道,为他赔上不就行……这些日子,凑些银子,把从前搜罗宝贝都卖,你知道,有个古越青铜裹玉如意,很喜欢,拿去当铺抵三千两。可是……可是他们说,赔银子不够,赔三倍也救不爹,因为爹害死人。”
曲茂那只玉如意是无价古品,若真要卖,非万万两不能出手。
三千两,实在贱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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