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庭看着张远岫背影,不由唤声,“岑雪明这个人……不必再找,料理完手边事,过两日要去中州趟,这案子……就搁置吧。”
张远岫看着他,微微颔首。
章庭没在院中逗留太久,很快回自己屋中。
张远岫也往自己院子走,夜风盘旋着,不声不响地卷走白日里滚滚暑意,拂过四下搁着冰盆,整座官邸都像浸在片温凉水中。
这样静夜里,空中却传来扑棱拍翅之声,张远岫抬目望去,是只白隼歇在高处檐角。
章庭也不知是在院中立多久,直到身后传来温声句。
章庭深吸口气,回过身,眉目间情绪便已掩去,“忘尘有事?”
张远岫不知道什时候过来,身边还跟着白泉。
“日间听到你这里起争执,想着封原将军在,不方便过来,你……”张远岫看着章庭,虽然他已掩饰得很好,张远岫似乎还是在他眼底辨出丝彷徨,“你没事吧?”
章庭摇摇头,低声道:“没事,只是……可能有点累。”
下马,门前扈从相迎,他像是听见,又像是没有听见,脑中浮响全是封原适才跟自己说话。
封原说其实很简单,他甚至没多提几句上溪案子,只称他父亲当年通过桩事故,意外得些洗襟台登台名额,后来曲不惟生贪念,临时起意卖三四个名额,尔后被父亲阻止。眼下小昭王追查洗襟台坍塌缘由,不慎把此案掀出来,曲不惟想要抹去罪证,是故章鹤书才让他帮忙。
封原还说,不管是章鹤书还是曲不惟,他们跟洗襟台坍塌点关系也没有,他们是盼着洗襟台建成,是玄鹰司查错方向。
封原言辞虽隐晦,可章庭还是听明白。
明白得他甚至点都不敢往深处想,不敢想竹固山山匪是怎死,经自己之手处置上溪,bao乱之案又是因何而起。
白泉也看到这只隼,隼左脚上还捆着只传信用小竹筒,白泉轻声道,“公子,曹公公那边来信。”
张远岫“嗯”声,折身往书斋走,淡淡只道,“纸终究包不住火啊,暗
张远岫声音温润得如清风样,“是不是因为没有寻到岑雪明踪迹?”他说着顿,“说来惭愧,日前说过要帮兰若找这位岑姓通判,无奈点忙都没帮上。”
章庭道:“没什,忘尘不必往心里去。”
张远岫看出他似乎谈兴不高,温声道:“好,兰若你早些歇息,先回去。”
他说着,便要转身离开。
“忘尘。”
他也不敢往屋子里走,他觉得那些被他随手搁在手边卷宗通通化成附身缠人妖鬼,要把他拽着堕入场梦魇。
他只好立在院中,想着,不管怎说,还是先去趟中州,亲自问过父亲。
或许封原是骗他呢?或许父亲跟洗襟台点关系也没有呢?说不定父亲也被蒙在鼓里呢?
他始终还是相信父亲。
“兰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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