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上去就像从没有受过伤样
曲不惟早有警觉,私宅布防重重,哪怕功夫臻入化境如岳鱼七,也得谨慎非常。然而令岳鱼七没想到是,青唯更是冷静得出人意料,跟他在闹市潜藏数日,也曾外出打探消息,却无人能够真正认得她。她甚至非常疏离,几乎不相信任何人,为等待个时机,竟能言不发地蛰伏上整夜。
可以说,这回盗取《四景图》,青唯才是魁首,岳鱼七是从旁掩护她那个。
岳鱼七始知,原来在外流亡五年,在青唯身上不是没有烙印,而烙印这样深,以至于她遇到危机,冷静应变几乎成为她种本能。
初上京时,青唯是什样?
谢容与只记得她初嫁到江府时,除与他相互试探,别时候话非常少。
他想说,有些事即便他不说,日子久,青唯也能想得通透,然而话到半,他又把话头收回去,只点头道:“好,晚辈记得。”
他终于知道温小野为何会是这样明媚坚定,独无二。
因为她被这样好地教养长大。
岳鱼七也好,温阡、岳红英也好,在辰阳那些岁月里,给她足够自由与守候,足够到她竟能独自支撑着走过后来那些暗无天日年头。
暮色铺地,为岳鱼七云色衣摆染上浅墨,岳鱼七道:“行,你回吧,记得寻个吉日,把你跟小野事告诉她父母亲。”
但岳鱼七看着青唯长大,却是可以想象。
她初上京当日,为逃脱玄鹰司追捕,带着芝芸躲于山间矮洞之下;又或是被卫玦提到公堂之上,直面玄鹰司咄咄逼问;与曹昆德周旋时挖空心思;掩护薛长兴逃走,罩着斗篷引开追兵不得不撞洒江家少爷酒水;以及立在断崖边起誓,软玉剑青芒急出,投崖而下只为寻找薛长兴留下证据。
那副藏在疏离表象下枕戈待旦,点风吹草动就不得不睁眼天明无措彷徨,才是这五年来青唯。
岳鱼七道:“如果个人,可以在兵荒马乱,颠沛流离中平息下来,那定有另个人,在这年之间,毫无保留地,无微不至地待她。”
将她视为眼中之珠,心上月光,给她无尽安宁与温暖,才让她终于做回那个辰阳山间小青鸟。
谢容与听这话却是愣,随后稍作揖,“恕晚辈多问句,岳前辈这是首肯与小野事?”
岳鱼七扫他眼,“且问你,小野初上京时,是什样?”
其实与青唯重逢之初,岳鱼七也觉得奇怪,按说洗襟台坍塌过后,青唯痛失生父,或是寄人篱下,或是流亡在外,应该是饱经苦难,可今次在东安见到她,她居然和当初辰阳山间那个野丫头没什两样,仿佛从不曾受过伤。
岳鱼七原本想直接问,但他知道,许多事单靠问,是得不到真正答案。所以他不等谢容与来提亲,而是自顾自把小野带走半个月。
其实在中州盗取《四景图》,并不像青唯说得那简单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