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洗襟台塌,昭化帝震怒之下斩魏升,齐文柏是继魏升之后陵川州尹,他在任五年,风评极好,在民间素有青天之称。不过官民之间很少往来,郑掌柜听过齐州尹名声,不以为意,而今见他断案不偏不倚,丝毫不向着显贵,大为感动,忙道:“切由齐大人做主,草民绝无二话。”
曲茂闹这场就是为山雨四景图,齐文柏愿意插手,他也不是不讲理人,
出去,今后他画作还愁卖?把卖画银子退回,客人满意,也显得顺安阁与画师仁义。”
这番话虽然有点慷他人之慨,已是最好解决法子。郑掌柜看尹弛眼,沉思不语。
他似乎终于得台阶下,半晌终于叹道:“行吧,仅此次,下不为例。”说着让伙计取银票来,递给曲茂身旁尤绍,“客官接好,五千两,分不少。不过在下也多说句,今夜奉还银钱,是顺安阁决定,画师若不愿,权当这画已卖出去,三千两筹银便算顺安阁亏给画师,尽管来取就是。”
郑掌柜这话说,倒显得曲茂小气。其实曲茂闹这久,早冷静下来,他买画是给他爹贺寿,不说别,那副山雨四景图曲不惟见必然喜欢。曲茂不爱附庸风雅,近日不胜其烦地逛留章街,不就是为让他爹把寿辰过舒坦?费这许多周折,心仪画却丢,这是赔他五千两银子就能善?曲茂当即道,“这五千两小爷不要,你把画师请出来,倘他能画出更好,莫说五千两,小爷给你添十倍,五万两买他画!”
“五万两”三个字出,周遭片唏嘘声。见过败家,这位爷败得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无名氏画再好,又不是东斋真迹,千两顶天,哪里值上万两?
郑掌柜也是个有脾气,见曲茂左也不行右也不行,再度动怒,“不行!凡在本阁挂‘无名氏’画师,本阁承诺绝不对外泄露身份!规矩即是规矩,客官身份再尊贵,要见画师绝无可能!这五千两客官爱要不要,本阁不伺候,来人,送客!”
十余名伙计齐齐涌出,当即就要把曲茂往外头轰。这些伙计看就是有功夫,曲茂身边巡卫又岂是吃素,两边眼看要起冲突,这时,只听楼外阍人高喝声:“齐大人到——”
齐大人正是陵川州尹齐文柏,身形中等,白面长须,年四十上下,副文质彬彬模样。适才青唯几人去追那窃贼,刚巧遇到齐文柏与宋长吏,他二人立刻调集附近衙差,分去各街巷搜寻,卫玦见齐文柏到,先步问:“齐大人,可是寻到窃贼?”
齐文柏道:“尚未寻到。”
他看谢容与眼,担心曝露他身份,不敢行礼,说道,“今夜诗画会事端本官已听说,适才本官着人查查,初步看来,丹青失窃似乎与顺安阁无关。既然曲……公子要是画不是银子,这五千两银票掌柜先收起来,待来日官府追到窃贼,倘画有损伤,再商量赔偿不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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