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唯说这话语气分明很平淡。
可张远岫竟听明白其中寂寥,心间不知怎生出丝空茫,颔首道:“好,在下为姑娘安排。”
可惜待隔日清早,张远岫寻去客舍,舍间早已人去楼空。
他为她备好行囊被她寄放在柜上,钱财分文未取,只拿走那张文牒。
他又寻去房中,除张留着“多谢”二字字条,房中收拾得尘不染,
白泉是自小跟在张远岫身边书童,仆随主,说起话来也温煦如风,“见到便好,确定温姑娘跟着小昭王,公子也不必为寻她而费心。”
青唯是张远岫亲自送离京城。
及至今年开春,张远岫任御史职,赴中州办案,青唯也刚好漂泊至中州。她数月流浪,途中想明白徐述白之死有异,想改道去陵川查查徐途,无奈彼时朝廷拟定重建洗襟台,出入陵川查得极严。
青唯想到离开上京时,张远岫曾交给她份名录,皆是她可求助之人,上头就有中州衙署名办事大员。
青唯依着张远岫教她法子,给办事大员留信,没成想当晚来见她不是办事大员,张远岫竟亲自来。
果真?”
张远岫温声道:“兰若也是想把差事办好,章程如此,还望五公子多体谅,到时呈文写好,五公子若不放心,忘尘可帮忙再过遍。”
张远岫这话说完,曲茂心里头憋闷散大半,他还不忘讥讽章庭,“但凡你有忘尘公子半知礼,那呈文你曲爷爷早八百年写好。”
章庭根本懒得理他,与谢容与辞行,掉头就走,曲茂等来章禄之,也并打马而去,张远岫看着他们背影,与谢容与道,“殿下,那下官也告辞,殿下来日若需鉴画,着人知会忘尘声即可,不必再递帖子。”
谢容与颔首:“有劳张二公子。”-
阔别三月,冬去春来,张远岫也没想到会这样与她再见。
她看上去很不好,奔波辗转路途辛劳,以至于早该养好伤迟迟不曾痊愈,张远岫于是想,似乎他每回见到她,她总这样狼狈,易碎而坚定,仓惶又匆匆。但她丝毫没提及自己伤势,只请他帮忙,助她去陵川。
张远岫道:“举手之劳罢,温姑娘暂候两日,待在下为姑娘备好文牒,派马车亲自送姑娘程。姑娘可还有别所需?”
青唯想许久,只说:“想在客舍好好睡夜。”
奔波千里枕戈待旦,她已许久不曾好生歇过,遑论夜里入梦,梦中总是不断地回到江府,惊醒时分发现自己已流落荒郊,不得不睁眼天明。
白泉早命家仆驱着马车等在街口,见张远岫过来,撩车帘将他请入车室,奉上清茶。
暮色四合,马车在阔街上不疾不徐地行段,绕进处僻静巷子。
白泉这才开口问:“公子在庄上见到温姑娘?”
张远岫听这话,先没答,他撩开车帘朝外看去,霞色被巷边高墙遮去大半,他极薄眼睑几乎不胜暮光,眼底雾气缭绕。
许久,他才“嗯”声,“见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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