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章元嘉!”赵疏冷声打断,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!”
章元嘉却不理会他,径自把要说话说完,“还是帝王心性从来如此,忌惮生疑,猜忌生疮,站在人间无法企及高处,冷热亦不是常人能体会。从前以为官家会不样,平心而论,官家只是凡人,到底不能免俗,问鼎九重云上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心怀赤诚皇太子。”
这席话说得太狠太寒人心。
殿外太医写好药方,刚欲呈进内殿给赵疏过目,听到这席话,膝头不由软,径自跪在冰凉地上,等着帝王雷霆之怒。
可出乎意料地,他并没有等来嘉宁帝怒火。
依旧换不来丝毫信任?后来反思,是不是父亲,哥哥缘故,这几年他们起势太快,而你是帝王讲究是制衡驭下,可这也不对,章氏是名门,可朝中能盖过章氏还有许多,从前有何氏,何氏到,还有诸多元老与军候重臣,还有翰林文士。可若不是因为章氏,又是因为什?”
赵疏看着章元嘉。
她自小饱读诗书,聪慧明敏,知道在后宫找不到答案,便该去前朝找。
赵疏错开她目光,“这些事与你无关,你勿需猜测。”
“官家不是想让给个答案吗?怎眼下说,官家却不肯听?还是官家希望你永远这下去,永远隔着道泾渭分明,不知所谓界限?”
赵疏在听完这番话后,目光先是震诧,随后转为茫然,最后他垂下眸,眸中深静里
“……如果因为朕疏离待你,冷落你,所以你有不满,朕不怪你,朝中政务庞杂,有事朕不方便与你说,但无论如何,这些都不该是你瞒着朕你有身孕理由,朕只是希望你在做个皇后同时,还能记得你是朕妻。”
“但是做不到。”章元嘉道,“官家想要个得体皇后,那就得体到底,官家想要个结发妻,那们为何不能像从前那样与官家无话不说?”
章元嘉望着赵疏,“你起长大,能嫁给官家,就是从小到大唯愿望。洗襟台坍塌那年,官家消沉得像变个人,那时无时无刻不盼着能早日与官家完婚,想有陪着官家,官家总能渐渐好起来。大婚之日,官家掀开盖头,没有在官家脸上看到笑容,又安慰自己,官家只是刚做皇帝,被朝政压得太累,切会好转。可是几年过去,与官家除不明因由地渐行渐远,丝毫不见任何起色。”
“官家不是想知道为何瞒着你孩子事?”章元嘉说到这里,牵牵嘴角,露出个很淡苦笑,“是,不想让官家分心,谨守做皇后本分,都是搪塞官家借口。就是故意瞒着,最亲密无间人对自己忽然失信任,无论如何都换不来个解,这样滋味尝几年,想让官家也尝尝!”
她说着,嘴角苦笑变作冷笑,“个位高名门外戚,就这让官家忌惮,还是帝王心性从来如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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