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纸是上品白笺,卫玦接过信,先没在意,然而待他展开信,辨出字迹,目光随即滞,双手端信施礼,尔后才敢细看——这信竟是赵疏写给谢容与私函。
陵川州府库录里,当年竹固山血戮相关枝节——尤其孙谊年、秦景山过往——早被抹去,所以谢容与托赵疏在京里查,这个卫玦知道,但查案繁琐,并不是审几个证人,寻几份证据就能有进展,更多时候要翻阅大量卷宗,卫玦没想到官家竟会亲力亲为到这个份上。
“清执表兄安,日前你托朕查孙谊年、秦景山二人,朕近来比对吏部、刑部存案
“交易?”
“就是孙县令用自己性命,跟蒋万谦交换枚保下自己家人‘护身符’。”
祁铭紧蹙着眉,似乎不知道该怎解释,想半晌,只能先给出结论,“虞侯说,整个上溪,只有蒋万谦有法子保住孙县令家人,所以孙县令拿自己性命,跟蒋万谦买下枚‘护身符’,李氏早就知道孙县令会死,因此并不悲痛。而今京中来信,证实虞侯猜测,玄鹰司眼下搜,正是这枚‘护身符’。”
他顿顿,“其实属下来找少夫人是虞侯意思,虞侯说,只要跟少夫人提‘护身符’,少夫人自会明白该搜什。”
青唯却不太明白。
还没到落霞院,院中便传来余菡与李氏吵闹声,青唯隔着院门望去,余菡正拦在两名幼童前,似乎要阻止玄鹰卫上前搜身,她厉声道,“搜跟主子夫人就罢,连小娃娃也搜,这丁点大娃娃,身上能藏什?!”
青唯不由蹙眉。
谢容与治下,玄鹰司贯遵规守礼,哪怕要搜幼童,何至于搬出这等阵仗,将孙谊年这双儿女吓得啼哭不止?
祁铭见青唯神情有异,不由道:“少夫人且慢。”
“其实审讯当日,虞侯曾怀疑蒋万谦与李氏勾连,起隐下些线索,虞侯可对少夫人提过?”
落霞院中再次传来骂咧声,青唯移目看去,原来是名玄鹰卫想进李氏房,被余菡拦在屋外,时间两方僵持不下,青唯见是还有时间,对祁铭道:“你先告诉京中来信写什。”-
“虞侯,听说京里信函到?”
话分两头。卫玦在衙署接到消息,快马回庄,很快到谢容与书斋。
书斋宽敞,蒋万谦就瑟瑟缩缩地跪在他边上,身后除章禄之,还有两名玄鹰卫看押。
谢容与“嗯”声,径自将桌上信函递给他,“看信吧。”
青唯点下头:“他跟说过。”
当日公堂问话,谢容与是刻意把蒋万谦和李氏分开审。
可每每问到关键处,譬如他们为何出逃上溪,由何人筹划,孙谊年与秦景山关系如何,两人给出供词如出辙。
更古怪是,既然李氏与孙谊年夫妻关系并不如传言中那般不睦,而今孙谊年丧命,李氏作为他结发妻,为何点不显悲痛?
“虞侯怀疑,孙谊年与蒋万谦是交易。”祁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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