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谢桢高中状元,微雪凭栏醉作词,天下雅士争相传抄,乘车自朱雀巷过,男女老少循马竞看,掷果盈车。
葛翁道:“那再问阁下,登洗襟台,比之金榜题名又如何呢?”
这问出,周遭所有人再次怔住。
石洞静谧,只有火光焚烈灼灼。
良久,谢容与才开口道:“洗襟台修筑,是为纪念在沧浪江投河士子,在长渡河牺牲将士,其意义非凡重大,是以当年先帝下令在各地遴选登台士子,无不是文才出众、品性高洁,这……于他们而言,当是无上荣光,甚至……”
着他能去京里做官。
“可惜这个方留资质有限,童生倒是当得早,就是考不中举人。年不中,年年不中,后来到而立之年,连他自己都不想考。三十老明经,五十少进士,其实而立之年考不中举人也没什,但是蒋万谦老,他等不起啊。就算秀才也算功名,个秀才,能做什官?蒋万谦左思右想,终于想出个法子,后来,也就是昭化十三年初春,他就上竹固山来。”
这话出,几乎所有人都是愣。
屡试不第,这跟上不上竹固山有什关系?
竹固山上都是山匪,而方留想考取功名在朝堂,两者之间,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。
甚至连金榜题名都有所不能及。
科举三年回,时而朝廷还会开恩科,今次不第,来年还能再考。
可是登洗襟台,大周开朝以来,乃或是千百年间,只有这回,能被选中登台士子,他们名字将被载入史册,传承万年。
“这就是。”葛翁道,“这个方留,屡试不第,也许他以后还有机会,可蒋万谦等不起啊。个秀才做官,做官能做到什地步?可是,如果这个秀才,是个登过洗襟台秀才呢?是个被朝廷遴选,与众多天子骄子起登过台,名声昭昭秀才呢?所以——将万谦,他就来竹固山。”
葛翁盯着众人,声音幽幽,“他跟耿常做笔交易,他给耿常笔银子,耿常呢,许诺他在洗襟台建成之日,让方留,这个文才平平秀才,登上洗襟台。”
葛翁说到这里,也是语锋转,他看向谢容与:“观阁下风姿,不该只是个寻常京里人,而是朝堂中人吧?”
谢容与没吭声。
葛翁继续道:“那有问请教阁下。成为士子,金榜题名,是否是天下读书人最向往事,若名字被写在杏榜之上,是否就意味着他们从此可以平步青云,仕途鹏程?”
谢容与道:“鹏程不至于,但朝廷取仕择官,除政绩,第看就是功名,而今朝堂重臣,除世家宗室,几乎全是进士出身。前辈说金榜题名乃天下读书人最向往之事,此言不虚。”
朝及第,天下皆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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