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容与笑笑:“嗯,不习惯。”
青唯道:“也觉得那里冷清。”
谢容与又
可不知为何,她想到那日上街上,他们之间层层相阻兵马人群,她牵马离京,隔雪回望渺远深宫,她心中就莫名有点难过。
谢容与问:“后来怎?”
“后来见回不去江府,就走。”
谢容与“嗯”声,边脸颊擦完,他将布帕重新浸水拧干,勾住她下颌,微顿顿,温声道:“其实没在昭允殿住多久。”
甚至连冬天都没有过去,待到病势稍好些,他就回江府。
青唯没觉得什,依言在他对面椅子上坐下。
他于是看她眼,沾水水指间勾住她下颌,倾身靠近。
屋子里静极,天色未明,连灯火都是晦暗,青唯听到他极轻呼吸声,他在很认真地帮她擦拭着黄粉,可不知怎,她忽地觉出丝异样。
异样得让她手心下渗出汗。
静默里,谢容与忽然开口,声音很沉:“来上溪几日?”
绣儿昨晚贸然出庄,今日就算不被孙县令禁足,也会被余菡禁足,她眼下回去也做不什,不如留在云去楼歇半日,最好能小憩会儿养精蓄锐,她自来上溪,就没怎踏实睡过。
想明白这点,青唯便不那着急,时用完餐饭,她四下望去,隔间盆架木盆里倒是有水,还很干净,但这屋里似乎没有镜子。
谢容与正让朝天收碗筷,听到隔间响动,回身看去,“在找什?”
“找面镜子,把脸上黄粉给抹。”青唯道。她担心被人认出,脸上这妆自来上溪就不曾卸过,黄粉不比她从前用赭粉,不能在脸上敷太久。
谢容与看着她。
总觉得……
谢容与看青唯眼。
总觉得说不定梦醒来,你就会回来。
连夜里睡觉时都留着门。
青唯没听出他后半截话意思,问:“为什没住太久?是不是宫里太大,太冷清,住不习惯?”
“三日。三日前夜里来。”
“身上伤都养好吗?”
青唯愣下,正道是什伤,尔后反应过来,他问是她离开京城前,逃脱左骁卫追捕时受伤。
“都好,伤看着重,其实没伤到要害,冬天没过就好齐全。”青唯道,微抿抿唇,“离开京城前,想去找你,可是江府被人守着,深宫……也进不去,后来还……”
她本想说,后来他随圣驾去大慈恩寺祭天,她还试着去朱雀长街与他道别。
抹黄粉脸有点暗沉,鼻梁两旁刻意点上几粒白麻子却很俏皮,她这会儿不装鬼,茂密发在脑后束个简单马尾,奇怪她明明是在易容扮丑,他却觉得她这样也很好看。
“这黄粉拿什卸?”谢容与问。
“皂角粉就行。”
皂角粉倒是有,就搁在盆架上木匣里。
谢容与取布巾,沾皂角粉,浸水拧干,在盆架前凳子上坐下,“这儿没镜子,过来,帮你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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