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谊年跟在其后,听到这声“昭王殿下”,吓大跳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陡坡,还没彻底站起身,就跟谢容与跪下:“昭、昭王殿下,下官不知殿下竟真地屈尊来上溪,接待不周,还望殿下莫要怪罪。”
他岂止接待不周?
今日之前,他不知谢容与在上溪便罢,刚才曲茂为拦追兵,都跟他说眼下山中追灰鬼是小昭王马车,他犹自不信,甚至不曾派人去山里各哨所知会声。
听闻适才山里有人为拦下马车,不惜放箭,孙谊年简直头都想跟谢容与磕破。放箭这事可大可小,稍不甚个谋害亲王罪名安上来,赔上他家性命都担待不起。
谢容与倒是没跟他计较放箭这事,只道:“不知者不怪,孙大人起吧。”
谢容与刚要答,山间忽然传来搜寻脚步声。
官兵早就追到山野,他们落下陡坡避时,然而马痕很好寻,山道上已然亮起火色。
谢容与立刻将青唯拉起身,四下望去,见伤马就匍匐在不远处,它身后马车尚是完好,拉着青唯走过去,让她躲入车室中,温声道:“藏好别走,这里交给。”
青唯“嗯”声。
谢容与放下车帘,刚走没两步,忽然折回身,重新撩开帘。
幅样子?”
青唯愣愣,以为他在说自己扮灰鬼弄得满脸脏污,抬袖揩两把脸,“干净点没?”
谢容与下笑。
她眼眸浸在月色里,像清泉样。
她哪里有什不干净?
孙谊年在秦师爷掺扶下起身,抬手拭拭额汗,“不知殿下屈尊到上溪来所为何事,若有下官可效劳,还请殿下吩咐。”
孙谊年说这话纯属出于礼数,他心道自己区区个县令,小昭王哪能瞧得上?
不成想谢容与道:“本王还真有差事要交给孙大人。”他顿顿,“不过诸位捉夜鬼,眼下想必十分疲惫,别事稍候再说不迟。”
言罢,他看马车眼,唤道:“章禄之
火光与月色交织在他身后,他背着光,青唯看不清他神色,只能望见他在车前非常安静地立片刻,然后唤她:“小野。”
他说:“别再走。”
青唯稍怔怔,有点不明白为什同样话他要交代两回,点下头:“好。”-
陡坡下山林并不茂密,官兵很快寻来,火把将四野照得彻亮。
伍聪与章禄之等人率兵在前,看清坡下站着人,上前步拜道:“昭王殿下。”
太干净。
干净得让他总是后悔别离匆匆,他没能保护好她。
他哑声道:“你离开京城后,让人到处找过你,这久,你都去哪儿?”
青唯又愣下,她能去哪儿?她个逃犯,不就是走到哪儿便算哪儿?后来查到竹固山山匪异样,又听说上溪闹鬼,她就过来看看。
此前她还觉得巧,怎她刚想查竹固山山匪,上溪这边就再度闹鬼,念及此,她终于明白过来,“这城里闹鬼,是你撒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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