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疏轻声道:“朕之心,天地自鉴。”
(上卷完)
那人吃酒吃得正酣,听这话,含糊地应声。
赵疏又道:“前辈如果想离开,朕也可以安排。”
屋中人听这话,笑笑问:“官家掌权?”
赵疏垂下眸,“嗯”声,“朕为拔出何家,让满朝同仇敌忾,隐下条线索,暂将洗襟台过错,全推到何家身上,何家倾覆,朕大概……可以掌点权。”
“官家这做,只怕有朝日,您亲近之人会恨您吧。”
声:“官家。”
赵疏却摆摆手,“你退下吧,朕独自走走。”
他往后宫走,却在通往会宁殿第个甬道顿住步子,半晌,他折转步子,入甬道头岔口,穿过回廊,沿着花苑条无人打理荒芜小径,来到个宫所门口。
宫所名叫“听春”,早年是昭化帝位贵人居所,贵人早逝,宫所就此荒芜,已许多年无人打理。
然而当年轻皇帝推开宫所门,荒凉院中竟立着数名披甲执锐禁卫,他们见赵疏,尽皆拜道:“官家。”
赵疏静好半晌:“朕只知道,朕尚有诺言要践,尚有真相要寻。”
“朕将永远记得当初在父皇病榻前立下誓言,永远记得为何会做这个皇帝。朕之心,无需向任何人证明——”
他回过身,抬目看向天地。
风雪退潮,远处却有云层奔涌,似乎天边还在积蓄着更大霾,但有什要紧呢?
待到春来雪化,流风自散。
赵疏“嗯”声,吩咐道:“把门敞开吧。”
“听春”宫门其实没上锁,或许是久住其内人僻居惯,终日掩扉而已。
禁卫听命上前,把门推开,股辛辣酒气霎时飘出,覆过荒凉宫院。
是烧刀子。
日晖鲜亮极,将浮在半空尘埃照得粒粒可见,赵疏没进屋,他立在门扉外,对里头倾壶而饮人说道:“温小野已经平安离开京城,前辈可以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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