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茂眼下已知道崔弘义是青唯叔父。他这个人,有点好,就是绝不扒高踩低,上至高官望族,下至平头百姓,他既不阿谀奉承,也不摆贵公子架子,只要投契就结交,反之,像章庭这样自恃清高,他就讨厌。
曲茂面比对着指印,面跟崔弘义搭腔:“冷?京里这天儿就这样,说凉就凉。你放心,也就野外这冷,等回京里,让人给你囚室里送个炉子去。”
崔弘义反应半晌,才惊觉眼前这个高官是在跟自己说话,他惶恐得很,且惊且疑地问:“官、官爷,小是又犯什事?”
曲茂摆摆手,只道是这会儿不宜跟崔弘义寒暄。
他心里头主意厉害着呢,看那头章庭马不停蹄地催促着返程,刻也不让人多歇,他也不恼火,看尤绍眼,意示是时候。
“怎着?你五爷大半夜送你出城,还给你脸,你以为——”
话未说完,尤绍就劝道:“五爷,算,这是您头份差事,要是办砸,仔细老爷责罚。”
史凉也道:“校尉大人,小章大人急着赶路,是为能早点回,这雪看就没个消歇意思,要是路上慢,回程时候雪大,在外头耗日,人都得冻坏。”
这话曲茂虽然听进去,但他并不能消气,他还不明白,歇会儿怎,能耽误多久?他看章庭眼,翻身上马,心道罢,先忍他时,尤绍不是找几个地痞流氓,待会儿有他好受-
雪落,天亮得也比寻常晚,接到头个嫌犯,章庭让名办事大员与数名巡卫先送囚车回京里。
俄顷,官道头走来几个衣衫褴褛流民,看到这里有行官兵,顷刻涌上来,说:“官爷,行行好吧!”
“官爷,草民是从劼北来,家乡遭灾,路流落到京,还望官爷行行好,给点吃。”
章庭身边吏胥道:“大人,这几个流民不对劲,哪有流民大早上走官道赶路?”
史凉也警觉,正要喝令巡检司拦人,曲茂将手抬,说:“不就是几个要饭?让他们过来,天寒地冻,行个好。尤
交接崔弘义地方,原定在京郊五十里吉蒲镇驿站,眼下提早日,要顺着官道,往岳州方向再走三十里,直到樊州界碑处。这是片开阔地带,遥遥望去,官道两旁,零星分布着几个土丘与矮山。
到界碑,已经是早上,冬日清晨,四下里没什人,雪大些,天际浮白,因为头顶上坠着团厚厚云霾,天地间是很暗水蓝色。
这路上虽然很赶,章庭却把时辰掐得准,到界碑,官道另头也出现押解犯人囚车。
曲茂这回倒是没瞌睡,等章庭审查嫌犯,立刻亲自上去比对指印。
崔弘义就在囚车里。他年近不惑,穿着单薄裘袄,带着颈枷,或许是遭受牢狱之灾,人很瘦,单看眉眼,倒是十分端正。曲茂仔细瞧瞧他,眼上也没斑啊。也不知道弟妹那斑是怎长,可惜子陵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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