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鸿云今夜在会云庐摆席。
他惯来长袖善舞,此前事出有因,没去成翰林诗会,得知张二公子已回京几日,便在会云庐设宴,邀张远岫与数名文士。
单连驾车疾行,到会云庐,已是暮色四合,他匆匆上二楼雅间,也
“叫崔、崔什来着?”刘典隶拍脑门,“哎,这着急,把名字给忘!”
“……崔弘义?”
“对对对,就是他!崔弘义!”
“你确定?”
“确定!”刘典隶点头道,“曲五爷派他身边史巡卫跟起查,那巡卫做事细致,俩起比对好几遍呢!”
可是魏升本人,包括他当年所有手下与家眷,也没有这样指印。
后来单连是在哪儿找到这指印呢?
在当年洗襟台案发后,本审问名录上,洗襟台坍塌,朝廷审问过人实在太多,所以这本名录上翻到后面,名字与手印对不上号。
换言之,当年暗镖真正发镖人,是个与魏升、大药铺子皆无关,却在洗襟台坍塌后,被朝廷审问过人。
眼下朝廷重启洗襟台案,将当年有疑人、有疑地方重新审查,单连于是起意,决定先从即将被押解上京几个犯人查起,如果找不到,再去地方州府。
单连没吭声。
刘典隶见他这副模样,知道此事不小,在马车里稍坐会儿,很快出去。
单连沉在车室暗色里,眉头渐渐皱起来。
说起来这事十分奇怪,此前何鸿云不是让他查运银子暗镖?
暗镖“暗”,是暗度陈仓意思,银子从陵川运到京城,表面上还是有个由头,当年何鸿云运银子,打就是买药材名义。
单连脑子空白瞬。
崔弘义?怎会是他?他与替换木料案子没有任何瓜葛,魏升怎会让他发镖?
单连心中又困惑又惶然,他只知道,崔弘义旦上京,那不光是何鸿云,连他也要死无葬身之地。
刘典隶见单连脸色苍白,小心翼翼地问:“单护卫,您怎?”
单连摇头,说:“你下去吧,今日还有要事,就不送你。”-
毕竟这个发镖人若活着,那他手里极可能握着何鸿云最大罪证-
单连在马车里等会儿,忽然听到外头急匆匆脚步声。
刘典隶下掀车帘,还没坐进车室中,气喘吁吁地就到:“知道,知道!”
真有这个人?
“谁?”单连紧盯着他,问。
是林叩春从陵川家大药铺子采买药材,雇镖局运到京城。
那照道理,这趟镖明面上发镖人就该是这大药铺子掌柜不是?
何鸿云手上有张单据,正是当年这趟镖凭证,上头还有发镖人指印。
何鸿云当年没在意这张单据,留下它,只是因为他谨慎惯,为防事出有异,以备不患。
眼下单连重查这趟暗镖,比对指印,才发现这指印竟不属于大药铺子任何个人!彼时他还不着急,毕竟这趟镖,真正发镖人是魏升不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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