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按兵不动,谢容与也能按兵不动?玄鹰司人恐怕早已奔赴在去往陵川路上。
“查,必须查。”何鸿云道。
那趟暗镖由魏升与何忠良所发,运送整整二十万两白银,便是五年过去,就能确保万无失?何鸿云赌不起,任何个疏漏被抓住,他都万劫不复。
“就从当年暗镖查起,只要碰过这趟镖人,但凡有活口,你知道当怎做。”
单连拱手称是。
夜深,书斋里点着盏灯。
何鸿云坐在桌案前,听单连回话。
“……已经查清,小昭王话不假,玄鹰司此前确从药商王家取走本账册,正是扶夏这几年保命符。”
何鸿云冷笑声:“还真有这本账册。”
“是。这账册原是由林叩春昧下,林叩春对扶夏用情至深,死前将账册下落告诉她。后来洗襟台事发,扶夏带着账册去找王元敞,王元敞将它藏在自家祠堂里。如果属下记得不错,账册上,除刘阊署名,还盖着何家私印,这是铁证,旦小昭王将它递呈朝廷,囤积药材罪名,四公子必然跑不。属下不明白,小昭王手上已有这样证据,怎都能压四公子头,为何按下不表,还要将线索透露给四公子。”
书斋里静片刻,何鸿云倚在椅背上,十指相抵,忽地问:“崔青唯身世,你查明白吗?”
“回四公子话,属下无能,仅仅查到崔青唯是今秋八月,城南暗牢劫匪。至于她身世,她背后似有大人物,属下每每查到紧要处,线索便被抹去。”单连道,“不过属下已找到昔日尾随崔青唯上京袁文光,他能证明崔青唯初到京城,在京兆府公堂上说谎。只要他作证,崔青唯劫匪罪名跑不。”
单连说到这里,想到日前何鸿云拿佘氏试谢容与,“四公子,小昭王不愿与兵部联姻,甚至不肯在佘氏面前认下自己身份,足以说明崔青唯在他心中是有分量,既然如此,何不将崔青唯罪证呈报朝廷,打乱小昭王阵脚?”
“不急。”何鸿云悠悠说道,“近日听说,今年夏天,朝廷
“为何将线索透露给?”何鸿云语气凉凉,“你适才不也说,他眼下将证据呈递朝廷,只能压头,但他要不止于此。他是要伏诛,他是想要死。”
“死”之字出口,何鸿云神情无波无澜,继续说道:“把线索告诉,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,他不好查买药银子和洗襟台关联,故意卖个破绽给,等着亲自去抹除证据。他人正盯着呢,只要有异动,他立刻闻风而至。”
“照四公子这说,们眼下按兵不动岂不最好?”
“如何按兵不动?”何鸿云反问道。
倘若银子由来被查清楚,等着他只有“伏诛”二字。阳坡校场场火烧得旺盛,似乎烧干净他与谢容与之间所有争端,但他心里清楚,风平浪静只是假象,暗涌已似离弦之箭,只待声金鸣,就要振风而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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