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被推开,曹昆德见青唯,声音仍是细沉悠缓,“可怜见儿,瘦这多。”他指着旁椅凳,“站着做什,快坐吧。”
青唯谢过,自去椅凳上坐下。曹昆德细细打量着她,片刻,笑道,“瘦是瘦些,气色瞧着倒好,这个江府,倒是不曾亏待你。”
青唯道:“是,江家上下把照顾得很好。”
“可不?”曹昆德道,“咱家在宫里都听说,什名贵药材都紧着你用,连宫里太医都给你请去。你可知道给你看病吴医官,医术高明得很,他在宫里,只看疑难杂症,当年洗襟台下受伤小昭王,就是他医治。”
“义父。”青唯唤曹昆德声。
曲池苑诗会章程繁复,听说席到半,还要听士子畅谈策论。青唯跟章元嘉回到竹影榭,吃完席,想起留芳说过可以提前与皇后请辞,起身说要先走。
章元嘉并不留她,温声道:“虞侯夫人大病初愈,是该早些回府。夫人病好后,若觉得烦闷,不拘着时辰日子,进宫来与本宫说话就是。”
青唯谢过她好意,由宫婢引着,到曲池苑外,只见墩子迎上来道:“虞侯夫人要走?”
青唯称是。
墩子于是扫扫拂尘,任引路小宫婢退下,自行领着青唯往宫外去-
他素衣斋戒,祈福五年,再大恩情,已算是还清。他今日若是没醒,那只能是天道不公,医术有失,绝非福泽不至;反之,他今日若是病愈,上天有道,庇佑苍生,那只能是人心殊途。”
赵疏这话说得委婉,佘氏却听得明白。
小昭王醒来与否,病愈与否,都与她无关。
嘉宁帝与小昭王最是亲近,他意思,便该是小昭王意思。
佘氏目色黯然下来,她朝赵疏拜下:“多谢官家,臣女明白。扰诸位兴致,臣女在这跟诸位赔不是。”她行完大礼,又起身,朝章元嘉福福身:“娘娘,臣女今日不该来。”
她垂着眸,心中非常犹豫,“当年洗
曲池苑离曹昆德歇脚东舍很近,拐过两条甬道就到。
墩子引着青唯出苑,来到寂无人甬道里,这才低声问:“姑娘病可大好?”
“好多。”
“日前公公听闻姑娘病,十分担忧,几日不能睡好,那日姑娘醒,公公听闻姑娘去玄鹰司,立刻借口过去探望。姑娘今日进宫也好,让公公仔细瞧眼,他好放心。”
墩子说着,见东院到,上前叩叩门,“公公,姑娘到。”
她请辞离去,章元嘉自也不拦她,唤来名宫婢为她引路,由着她往曲池苑外去。
青唯看着佘氏背影,目光不由地移向不远处江辞舟。
江辞舟就立在人群当中,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发生什,唇角带笑,正低声与身旁人说着话。
月色洒银般,混在灯色里,流泻在他身遭,将他身姿衬得无暇,似乎那张掩藏在面具下,传闻中被火燎着脸,也该无暇。
青唯想起来,那张脸本就无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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