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娘被抓,与城南劫囚有关,这是大案,江辞舟不会不知道。可他今日前脚才放走梅娘,后脚就让朝天到这庄子上来取什‘鱼来鲜’,这不可能是巧合。
还有适才朝天提小何大人,小何大人不正是何鸿云?
难道那天何鸿云留下江辞舟,就是为跟他讨要梅娘与这些妓子?
青唯隐约觉得自己找到症结所在,她不肯放过这个
“少爷打发来,也是为认个熟脸。以后得空,必然是要常来往。”
青唯愣。
这声音……怎有点耳熟?
她朝下看去。
适才说话两人已走出来。其中人看打扮,应该是庄子上管家,走在他身后,身青白相间劲衣,二十出头年纪,平眉细眼,面貌干净,腰间配把刀,不是朝天又是谁?
点头。
避至妓子最末,青唯以廊柱掩住自己身形,个纵跃,跃上廊顶。她动作虽轻,若要仔细观察,发现她其实不难。好在封翠院护卫似乎没料到有人能潜入庄内,注意力都放在廊下。
暮色更深,青唯借着夜暮掩护,很快到高处屋檐。
她四下望去,这庄子比她想象中更大,眼下她所处封翠院,在庄子西侧。由西朝北而望,紧接着封翠院便是适才嬷嬷指给她们,花魁、红牌们住阁楼小院。阁楼小院再往北是条宽巷,宽巷后是偌大膳房,膳房外,衣着妍丽侍女们端着各色珍馐进进出出,穿过片樟木林,就到庄子前院。
今夜前院似乎在摆宴,从这里看去,只见灯色满眼,曲水流觞,间或有笙歌鼓点传来,靡靡之音不绝于耳。至于庄子东侧,看上去应该是庄上主人、贵客居所,而南侧住则是庄子护卫与仆从。
朝天怎会出现在这里?
管家道:“那敢情好,日后江小爷要来,提前说声,庄子上只管备好‘鱼来鲜’候着!送朝护卫。”
“不必。”朝天客气道,“小何大人摆宴,前头还忙,不多耽搁徐管事,侧门路认得,自行出去就好。”
与管事道别,朝天提着食盒,自行走。
青唯盯着朝天背影,暗暗觉得不对劲。
青唯适才是从西门进庄,照眼下情形看,东南两边护卫太多,都不能走,回西门,从那里混出去,是最好办法,只是,旦玄鹰司名册送到,发现妓子里多出人,西门定会第时间封锁,她不能冒这个险。
那只剩下北边正门。
青唯目光落在樟木林后膳房,为今之计,只能假扮送馔侍女,去到前院,然后趁着宴席人来人往,混出庄子。
青唯在屋檐上几个起落,很快掠过阁楼小院,到膳房屋顶。
夜色已至,奈何她今日没穿夜行衣,虽有梅娘绢纱掩面,不敢随意现身,她蛰伏在翘檐后,静待时机,忽听檐下传来人声:“江小爷若喜欢‘鱼来鲜’,打发人到庄子上说声就是,下头那多跑腿儿,闲吃饭,劳烦朝护卫亲自取,实在罪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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