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来小心谨慎,每回出门,为防有人在她离开后,窥探她行踪,必要在门前铺下烟灰。
也就是说,今晚她不在,有人来房中找过她?
薛长兴已然,bao露踪迹,哪怕出城,也并不好逃。她本来联系曹昆德,请他事先派人接应,眼下情况突变,只能试试曹昆德早前教她应急法子。
她步至院中,下唇抵住双指,急吹三声鸟哨。
不会儿,只见只羽泛黑纹隼在半空盘桓而落,歇在青唯抬起手臂。
青唯把事先备好纸条塞进它脚边绑着小竹筒里,胎胳膊:“快去吧。”
隼遁入夜空,很快不见。
对他们而言,就是最好时机!他们算准你必会在今日去见梅娘,早就派人暗中盯紧莳芳阁,只要梅娘有异动,他们就会来个瓮中捉鳖!可是这些,你通通没有事先告诉!若知道你这会找死,今夜绝不会让你踏出这个院子半步!”
她恼怒至极,喘着气,胸口几起几伏。
薛长兴自认理亏,听她发作,也不吭声,直到末,才说道:“今夜之事,也并非故意瞒你。你既知道是什人,当年怎活下来,就该知道那些同袍兄弟,故人旧友,他们是怎死。洗襟台案子,实在是放不下,若不弄个清楚明白,这辈子都难以安宁。人行在世,小命固然重要,可有些事,在看来,远比小命更重要。
“今夜祸是闯,认栽,你放心,此前说什要跟玄鹰司供出你,都是逗你玩。薛长兴顶天立地条汉子,你舍命帮,哪怕死,都不会陷你于不义。你是个有本事小丫头,不担心你,只是有个物件,眼下无人托付……”
他说着,伸手探进怀里,取出在莳芳阁拿到木匣。
青唯指指院门,对薛长兴道:“走这边。”
玄鹰司直派人紧盯着她,今晚风声鹤唳,荒院暗巷这处,不知加派多少人手,相比之下,玄鹰司为防惊动高家,在前门四周布下人手却要少许多。
两人路避开府中仆从,穿过回廊,到青唯住小院,青唯对薛长兴道:“你且等等。”
她回到房中,褪下今晚穿裙装,很快换上身夜行衣,罩上斗篷,正准备推门离开,低目看,忽然愣住——
门下悉心铺着层烟灰早已散得到处都是。
“起来。”青唯看那木匣眼,却没接,“们立刻走。”
薛长兴怔住。
青唯上前,将草垛子理平整,拢住地上灰尘,重新铺洒在地,做出从没有人来过样子,说道:“你在流水巷现身是事实,明早之后,城门必会重新封禁,到时候你插翅也难逃。好在卫玦行事讲规矩,今夜他主子喝醉,等他主子醒酒,请到调令关闭城门还有时,你必须趁现在出城。”
薛长兴听这话,迅速爬起身,他张张口,想对青唯说些什,又觉得无论说什分量都太轻,最后只道:“多谢。”
青唯看他眼,没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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