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曾对林导说，汤贞
表演已经足够好
，再多就属于苛求，万
适得其反怎
办。林导却说，对小汤来说不行，不够。
林导想要也许并不是个足够完美祝英台。他想要是没有留下过往那些遗憾汤贞。
可汤贞已经长大，他用自己方式经历生活，不可能再变回十岁样子，回去香城。
＊
汤贞坐在台下，低头看剧本，像是想从字里行间里推敲出林爷要表达意思。
温柔。可等到乔贺和汤贞面前，他又难免刻薄起来，变成个孩子气爱捉弄人老头。
事实上排练直到现在，乔贺也没有亲口从林导嘴里听到那个答案：他心中梁祝到底是个什东西，那个拥有很多选择人，为什到最后只剩个选择。林汉臣喜欢把演员蒙在鼓里，他用种半欺骗性指导，引领他们进入他想要种状态。他总是不打招呼就做些决定，比如试演结束以后，他要求汤贞在最后那场戏里，把所有台词都藏起来。
汤贞问：“怎藏。”
“不要说词，你安安静静地，在台上把词给
演出来。哭也不要哭。”
乔贺听着，觉得这就有点玄虚。
选择，悲剧，命中注定？
“你梁兄，因为你，郁郁而终，”林导坐在旁边，边同他讲，边看舞台上几个工作人员在调整最后幕要用升降台，“你老父亲，因为你，骑虎难下。祝公远在邻里乡亲间丢尽颜面，如果你不嫁给马家，他恨不得辈子没有你这个女儿。你和英台年龄相仿，小汤，假如同样事发生在你
汤贞对演戏拥有极高天赋。和他合作过以后，乔贺就再没有怀疑这点。汤贞技术卓绝，情感丰沛，尽管有时候——也许是年龄问题，也许是因为阅历——他始终很难准确地到达某个情感状态，他需要不断地引导，不断地“逼迫”，才能把内心里情感维持在定程度。
而旦不作引导，旦不“逼迫”他，他那些真实情感又会慢慢缩回去。就像人舌头，除非拉扯着才能让它直,bao露在日光下，松开，它就立刻躲回自己闭塞小空间里，汤贞也又成为那个可爱，年轻，容易害羞，富有朝气，有点神秘偶像明星。
乔贺可以把这种弹性理解为演员种自保护。这也许和汤贞这个人处世方法有关，也可能受到他职业影响——作为个偶像明星，需要长时间保持兴奋，长时间地维持种不真实，不人道，甚至虚无缥缈乐观主义，这根本有违人性。汤贞又有点追求完美，他像是很排斥自己情感流露似，乔贺想起有几次他们在阳台上交谈，每当汤贞不自觉对他表达出什真实情感，汤贞下意识那种慌乱、窘迫、吞吞吐吐，仿佛他做什大逆不道事情，他身体在阻止他情感交流。
只有等到舞台上，到话筒前，汤贞才放松下来。
乔贺时常想起汤贞只有十八岁这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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