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钺恶狠狠表情滞,没反应过来,显出几分呆愣:“什?”
靖王却不再问,垂眼,手执粗瓷茶盏,脸上全是事不关己漠然:
“叫你去找三皇子认主,你怎不去。”
金宝还不知晓自己招惹什鬼罗刹,狞笑声,咬牙上前来抓他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四殿下,叫你乖乖跪着你不肯,非要杂家动手是吧!好啊!看杂家不打死……”
他话音陡然被掐灭在嗓子里,惊恐地瞪大眼。
段钺掐着他脖子提起来,冷着脸:“打死谁?”
金宝面红脖子粗,两脚在半空扑腾,喘不过气:“大人、饶命……殿下,救……”
靖王扫眼,没管,径自走进殿。
段钺直皱眉。
他知道金宝以前就是靠这个赚银子。
但凡有人来找麻烦,他便帮着起动手。
主子开心,便赏他几两碎银,可比当差存多。
三皇子是常客。
残阳如血,将少年身影拉得冗长。
金边镀在他周身,暖不分毫,反到越显阴森。
走得近,段钺才看见他身后拖着血迹,延伸到远方,触目惊心。
“陛下又对你用刑!?”他脱口而出。
靖王不答,掀掀沉重眼皮:“你怎来?”
片刻,轻轻收回。
“若在校验中夺头筹,段十六,要你。”
段钺讶异抬头。
六皇子已经牵着九皇子离开。
段钺听到九皇子奶声奶气地问他:“六哥哥、要十六,干什呀?”
段钺把金宝扔院子里,转身便跟着进去,“啪”地阖门。
“你该把他杀。”靖王边倒水,边道,“他睚眦必报,日后定会想办法报复你。”
“和你这废物不样,他可动不。”
段钺走到他面前,拍桌案俯下身,故意龇牙气他:“你想他死,偏不叫你如意,要留着他,以后继续帮着人折磨你!”
靖王抬眸,目光在他脖颈处伤口顿顿:“还疼?”
除他以外,还有些郡王子嗣,和京城名门世家纨绔子弟。
谁也不把靖王当人看。
虽然他也不是人,是狗比。
但段钺听着就是刺耳。
他正要叫人出去,靖王倒是先开口,薄唇张,杀意刺骨:“滚。”
段钺不想回答。
但靖王就那样漠然看着,叫他忍不住冷喝:“来就来,还需征得你同意?”
旁金宝听,在心中默默点头。
他猜得果然没错,这位玄卫大人,和其他人样,都是来欺辱四殿下。
他上前抚掌嬉笑地讨好:“大人何须动怒?您有什吩咐,奴才帮您办便是,您看是不是先将四殿下绑起来?还是直接上鞭子?”
六皇子说什,被风吹远,段钺没能听清。
真是瞌睡送枕头,他才想过要跟着六皇子苟活,六皇子就给他递请帖。
是巧合?
他怎记得,前世六皇子是不爱参与这些纷争?
段钺在台阶上托腮等许久,直到太阳落山,靖王才拖着伤重残躯,瘸拐走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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