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钢也看到,他嘴巴张开以后就没有合拢,他在梦里都没有见过这惊世骇俗广告。周游嘴里念念有词,他说:
“没想到男人也可以有对丰乳……”
周游获得灵感,他眼睛离开马路对面广告牌以后,开始色眯眯地打量起宋
“流氓!”
女子尖声喊叫,她边离去边回头叫骂,路上行人纷纷站住脚看着宋钢,宋钢面红耳赤,脸苦笑地走向若无其事周游。
这时候周游在广东电视里找到新韩剧,白天四处碰壁,到晚上周游立刻兴致勃勃,韩剧播出前个小时就在床上正襟危坐,手里拿着摇控器,要求宋钢到外面去走走,不要打扰他观看韩剧,若宋钢不愿意出去,也可以待在屋子里,不过……周游对宋钢说:
“你不能出声。”
宋钢没有待在屋子里,他漫无目标地行走在别人城市里,张望着幢幢楼房里扇扇窗户,然后他靠在街边棵树上,出神地看着某扇窗户里某个家庭,年轻丈夫和年轻妻子,他们在屋里走动,有时是个人影出现在窗前,有时是两个人影,有时没有人影只有灯光。宋钢站在那里长时间凝视着,直到这男女同时走向窗口,左右同时将窗帘拉到起,拉到起时他们亲吻下。这温馨幕让宋钢眼睛潮湿,那刻他无限思念千里之外林红,他真想立刻插翅飞回刘镇,可是他不知道什时候才能挣到钱?他忧郁地觉得回到刘镇日子越来越远。
周游在广东时候看完四部韩国电视连续剧,接下去他在电视里找不到新韩剧,为此他大发脾气。那时候他们已经在海边,在家破旧小旅店二层房间里,窗外马路对面耸立着个广告牌,也是丰乳霜广告,广告上面不是个婀娜女子,是个肌肉发达猛男,这个猛男胸脯竟然高高隆起,威风凛凛地戴着红色胸罩,下面是红色三角内裤。周游发脾气时候没有看到这个广告,他发完脾气觉得已经没有什韩剧可看,失落地坐在床上,他心思终于回到自己波霸牌丰乳霜。这个江湖骗子拿出计算器,用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,半个小时以后他抬起头来神情悲哀,只说三个字;“完蛋啦!”
宋钢早就知道完蛋,六个月东奔西走只卖出去十多瓶丰乳霜,这期间周游像个沉迷于女色昏君样,沉迷在韩剧里,现在没有韩剧,周游必须面对现实。周游告诉宋钢,若不在个月以内将所有丰乳霜推销出去,那只能去法院。宋钢不知道去法院干什?周游双手拉紧下自己领带,像个面临倒闭国企老总似说:
“申请破产保护。”
宋钢苦笑起来,心想都沦落到这个地步,周游还在说大话。就在两个人觉得走投无路时候,周游突然看到马路对面丰乳霜广告,他定睛看着上面威风凛凛三点式猛男,嘴里惊叫起来:
“比基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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