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钢跨上自行车,双脚支撑着地面,扭头问李光头:“这个月你还好吗?”
“好!”李光头挥手驱赶宋钢,“快走吧。”
宋钢继续问他:“这个月你吃些什?”
“吃什
然后李光头将外国手表放进宋钢口袋,慷慨地说:“给你。”
宋钢吃惊,没想到李光头把自己这喜欢东西送给他,他不好意思地将手表拿出来还给李光头,他说:
“你自己留着。”
“拿着。”李光头斩钉截铁地说,“十天前就找着这手表,等你十天,要把手表送给你,这个月你跑哪里去?”
宋钢满脸通红,不知道应该说些什。李光头以为他还是不好意思收下手表,强行将手表放进宋钢口袋,对宋钢说:
这时李光头已经在县z.府大门口将破烂堆成小山,他改变静坐示威风格,只是在上班和下班时候才盘腿坐在大门中央,其他时间进出大门人不多,他就撅起屁股在破烂里乐此不疲地翻拣,他屁股抬得比他脑袋还高,围着破烂三百六十度转过去又转过来,像是在沙里淘金。听到县z.府下班铃声,李光头立刻蹦跳着跑回大门中央,仍然是夫当关万夫莫开表情盘腿坐下。县z.府下班出来人嘿嘿地笑,说这个静坐示威李光头,比县长做大会报告时还要神气。李光头很满意这样评价,他对着说话者走去背影响亮地说:
“说得好!”
李光头个月没有见到宋钢,宋钢骑着他永久牌重新从县z.府大门前经过时,李光头顾不上自己正在示威,霍地从地上蹦起来,挥舞着双手大声喊叫:
“宋钢,宋钢……”
宋钢假装没有听到李光头喊叫,可是李光头喊叫仿佛是只拉扯他手,他蹬车双腿动不,犹豫下后,掉转车头慢慢地骑向李光头。宋钢忐忑不安,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李光头,他口袋里分钱也没有。李光头兴奋地迎上去,将宋钢从自行车上拉下来,神秘地说:
“你每天接送林红,你需要手表;不需要,是日出出门示威,日落回家睡觉……”
李光头说着抬起头来,寻找西下夕阳,他举手指着透过树叶看到夕阳,豪迈地说:
“这就是手表。”
看到宋钢脸上疑惑,李光头解释道:“不是这棵树,是那个太阳。”
宋钢嘿嘿地笑,李光头对宋钢说:“别笑,快走吧,林红在等你呢。”
“宋钢,发财啦!”
李光头右手从口袋里摸出块破旧手表,左手将宋钢脑袋按下来,让他把手表看仔细。李光头激动地说:
“看见上面外国字吧,这是外国牌子手表,走出来都不是北京时间,是格林威治时间,从破烂里找出来……”
宋钢没有看到表上指针,他说:“怎没有指针?”
“按上三根细铁丝就是指针,”李光头说,“花点小钱修理下,格林威治时间就哗哗地走起来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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