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
鼻翼都扇动起来
，他们说真香啊，比猪油还香。他们平日里吃得都是萝卜青菜，他们
个月里面最多吃次猪肉，现在他们看见李光头手里煎虾，馋得嘴巴里都伸出手爪子来。他们围住两个孩子，就像高大墙围住两棵小树。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，让老子尝尝。他们唾沫星子像下雨样喷在李光头和宋钢脸上。李光头和宋钢捂住手里碗，吓得大叫起来：
“救命啊!救命啊!”
这时郎当着胳膊宋凡平走出来，两个孩子见到救星，他们对着宋凡平喊叫：
“爸爸，你快过来呀!”
宋凡平走到两个孩子面前，李光头和宋钢躲到他身后，两个孩子放心，举起虾碗和酒碗递给他，宋钢说：
“喂，胳膊不郎当啦?”
两个孩子说：“不能郎当，
们端着碗呢。”
长头发孙伟父亲也闻到虾煎香，他走过去低头看着李光头和宋钢手里虾和酒，伸手从李光头碗里拿只虾，放进嘴里吃起来，问他们：
“谁做虾?”
李光头说：“们做。”
这虾怎
卖?”
宋钢说：“元钱只虾。”
“什?”那个人惊叫起来，他说，“你是在卖金银珠宝啊!”
“你闻闻，”宋钢让李光头端起碗来，他说，“这是煎虾。”
李光头把碗举过头顶，他们都闻到煎虾香味，有人说：
“爸爸，们给你做煎虾，们还给你打二两黄酒。”
宋凡平郎当着左手不能用，他右手接过来李光头虾碗，他自己没有吃，而是谦恭地递给那些戴红袖章人；他又接过来宋钢手里酒碗，也递给他们，他们正忙着吃虾，宋凡平就谦恭地端着酒碗。他们吃虾手就像是树上伸出来树枝那多，也就是眨几
他满脸惊奇，他说：“这两个小王八蛋，简直是国宴厨师。”
他说着手又伸向李光头虾碗，李光头躲开他手。他干脆两只手都伸过去，要两个孩子把酒碗和虾碗都交给他。两个孩子后退着躲开他，他骂声“他妈”，走到仓库门前踢开大门，对着里面喊叫：
“宋凡平!出来!你两个儿子送吃喝来啦!”
他把“吃喝”拉长喊叫，里面下子出来五六个戴红袖章人，他们边走过来，边东张西望地说：
“吃什?喝什?”
“香倒是很香，分钱两只还差不多。”
另外人说：“元钱都可以买只金虾，这两个小王八蛋是在投机倒把。”
宋钢站起来说：“金虾又不能吃。”
李光头也站起来说：“金虾又不香。”
三个中学生已经不在，李光头和宋钢松口气，从围着人群里走出来，两个孩子端着两只碗大摇大摆地走去，他们走过街道走过桥，走到那个仓库大门前。看守大门还是长头发孙伟父亲，他儿子差点吃李光头碗里虾，他看到两个孩子走过来，笑着说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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