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再吃虾。”
接下来日子,李光头和宋钢对大街没有兴趣,他们热爱小河。李光头和宋钢每天提着竹篮早出晚归去捕虾,他们沿着小河走很远,然后又沿着小河走回来。他们把自己腿脚浸泡得像死人腿脚样白,又把自己脸蛋吃得像资本家脸样红彤彤。他们无师自通地学会煮虾、炒虾和煎虾,他们发现炒虾要用酱油,煎虾时候就要用盐。运气来门板都挡不住,有次两个孩子捕到百多只虾,他们把这百多只虾在油锅里煎又煎,后来都煎糊,他们吃时
面荡漾。他们把竹篮倾斜着放到河水里,模仿着宋凡平在仓库前动作,等待虾们自己游进竹篮。他们在河水里站整整个下午,夏天阳光晒出他们满身汗珠。他们惊奇地发现虾在河水里游动时是蹦蹦跳跳,它们和摆着尾巴鱼不样,它们蹦蹦跳跳地游进两个孩子竹篮,最多次有五只小虾。那次两个孩子高兴地嗷嗷乱叫,随即他们又捂住自己嘴巴,他们发现河里虾被吓跑,他们只好换个地方。到晚霞出来时候,两个孩子坐在岸边草地上数数,才知道他们已经捕到六十七只小虾。
这天傍晚两个孩子脸上神态,说话口气,走路模样,都像是们刘镇戴红袖章那些人。李光头和宋钢提着装有六十七只小虾竹篮招摇过市,有人看见竹篮里小虾后嘴里啧啧不停,他们说这两个小王八蛋真是有本事。李光头听得意洋洋,他第次喜欢别人叫他们小王八蛋,他对宋钢说:
“小王八蛋就是有本事。”
回家以后,李光头指挥起宋钢:“把六十七只小王八蛋虾用水煮起来。”
当锅里水越来越热时,李光头兴奋地对宋钢说:“听到吧,听到六十七只小王八蛋虾在锅里蹦跳吧。”
等到锅里虾没有声响,两个孩子揭开锅盖,看到里面虾都变红,他们想起宋凡平说话,只要像舌头样红就熟。宋钢就伸出他舌头,问李光头是不是和他舌头样红?李光头说:
“比你舌头还要红。”
李光头也伸出舌头让宋钢看,宋钢说:“也比你舌头红。”
接着他们起叫起来:“吃!快吃!吃小王八蛋虾。”
这是他们第次吃自己捕和自己煮虾,他们忘往锅里放盐,吃几只淡味虾以后,两个孩子觉得有点不对劲。这时候宋钢才华横溢,他马上有好主意,他把酱油倒在碗里,再把虾往酱油里沾下再吃。李光头吃得眉开眼笑,他说这小王八蛋虾肉,比小王八蛋肉包子还要好吃几十倍。那刻两个孩子除吃,什都不知道,连正在吃着这事都不知道。吃完以后,他们还坐在那里回味无穷,还没有从吃里面出来,直到宋钢打个嗝,李光头也打个嗝,他们才知道已经把六十七只小虾吃光。两个孩子抹抹嘴,无限憧憬地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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