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里,郑从把刚刚话又情真意切地重复遍。
孟远岑都不知道说什好,他还真不是在和郑从假客气,他就是希望郑从不要因为烫伤事情再来关心他,心里千言万语,说出口只汇成句,“手真没事。”
他是耐着性子说,话里“真”字被他咬得很重。
郑从可能也听出来几分蕴含深意,终于不再执着于烫伤事情,话锋转,“孟老师你买高铁票吗?这里正好有优惠券,买两张就可以减价,不如帮你也买?”
孟远岑:“谢谢你好意,已经买过票。”
强行终止胡思乱想,沈浔低下头,又找到张,抽出来正要插到别照片背后,忽然听到孟远岑手机铃声响,屏幕上是串数字,以防耽误正事,沈浔帮孟远岑接通,他还没开口,对面很热情地先打起招呼——
“孟老师你好,是郑从,今天不小心撞到你水杯,实在是抱歉,在网上买些治烫伤药膏,大概十几分钟后外卖小哥就会送到你家门口,你现在手怎样?”
沈浔陷入沉默,这个郑从,怎会知道孟远岑家在哪?
“喂,孟老师?你能听见说话吗?”
沈浔面色忽然冷下来,“不是孟远岑,他现在人不在手机旁边。”
容显得很勉强。
沈浔视线脱离中心人物,向上移动,然后骤然停滞,神色微变,他发现背景拍到那扇门——被沈父砍坏门。
尽管老照片画质不清,门也被自己头顶挡住部分,并不算明显,但是沈浔毫不犹豫地抽出那张照片,将它叠在其他照片后面,然后才慢慢吐出口气。
门缺口是他噩梦形状,阴魂不散地追着他跑整个童年。
紧绷神经才松懈没多久,沈浔骤然想起什,又急忙把相册打开,才翻几页,果然找到两张照片,也拍到那扇门,抽出来叠在别照片背后,余光瞥见孟远岑站起身——
其实他撒个谎,他还没买票。
郑从语气有些失望,“你票买好早啊。”
孟远岑皮笑
郑从:“那你能把电话给孟老师吗,有正事要和他说——”
沈浔眯起眼睛正想着怎回答,终于孟远岑回来。
看到沈浔拿着自己手机,孟远岑问:“谁啊?”
沈浔把电话放下,小声答道:“他说他叫郑从。”
孟远岑神色凝,“那你把电话给吧。”
他忽然莫名心里紧,“你写好?”
“没,”孟远岑扭头笑着看向沈浔,“去趟卫生间。”
沈浔轻轻地点点头,“嗯。”
目送对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,他垂下眼帘,在心底破罐子破摔地承认,他还没有准备好坦诚关于沈父切——但如果孟远岑主动问,他是定会说。
沈浔知道自己身上切毛病,他信任就是给予得又慢又难,他心防是他不声不响地筑起冰山,他又痴人说梦般期待有人能用漫长时间将冰山融成春水,矛盾得可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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