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习浦行人离开。
停车场剩她个人。
高跟鞋声寂寞地回响,伴着丝来自顶上地面风雪呼啸。她头也不回地走,两步正,步歪,踉踉跄跄,拆着吸管戳进酸奶盖,无意识地吸吮口。
而后捋发,步子正好经过她车位,看见车位上安静停着兰博基尼,她吸着酸奶,看着,心里没来由地来劲儿,高兴,呵笑声。
继续走,包在手里攥着,包链子在指缝间摇来晃去,发着金属光。
在天台边缘滑脚。
整个世界跌宕下,双臂被双手稳稳扶住,她意识才稍微回来点,看到扶住她臧习浦,额头碰着他下巴,被胡渣子扎得疼,而虚惊场周以聪在两米外喘气站着,臧习浦腾出只手,朝后挥挥,周以聪点头,离去。
她那时候才感觉冷,头发在风里飘啊飘,老是拂到臧习浦脸上,她站不稳,抓着人家围巾,说:“帮给老坪打个电话,让他送回去吧,想回家……”
……
后来,也记不清到底是坐着谁车子回到颐眀湾。
醉状态,整个脑子里不可控地播放从前和靳译肯在酒后接吻,整个人特别不爽,甩周以聪手。
周以聪想给老坪打电话。
她说:“你别烦人家,都给他放假,他要回家过年。”
周以聪显然不确定她说是清醒话还是酒话,只能跟着她走,时不时搀扶她把,她又要两瓶红酒,让服务生送酒店房间去,这儿不让喝就回去喝,还负气地瞥周以聪眼,周以聪无奈点头,没插手管,随后四处探头找她女助理。
她往玻璃房外走。
风雪还是很大,雨刮器咔咔咔地响,她在后座酣睡,身上盖着件男式羊毛大衣。
为避人耳目,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,她下车后吐把,被人轻轻拍着背,还往她手里塞盒解酒护胃酸奶,说些什,大意是反复确认她是否自己找得着家。
她这人牛就牛在明明已经烂醉,但人看上去倍儿清醒,第二天醒来把酒后行为忘得干二净才算证明醉过,她反复地向那人比OK,说可以,让人回去,祝人家新春快乐恭喜发财早生贵子。
臧习浦应该是真不便送她上楼,将外套留在她身上,放手。
她走到十步外时候,身后发出车子启动声,车灯晃过,朝着停车场出口去。
途中撞几个人,惹几句抱怨。
等出门后,强大温差惹得她个寒噤,雪片刮到脸上,手臂上,裸露肩上,但脸还泛红,身子还发热,长发在寒风中飘扬,她打支烟。
这雪夜,多像是靳译肯出国前那夜。
她给他留下深刻烙印那夜。
那会儿被爱得多无法无天,现在就有多恍然大悟,她往外走着,望着,城市光害笼罩整片夜空,风声,雪片掉落声,车水马龙声,烟从唇间漫出气体流动声,都在耳边响,她闭着眼,散着血液里热,口气呼出来,飘散在泛红脸与冻红鼻尖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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