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闹脾气……”
沈言之轻推开殊易,兀自起身,这回殊易没再拦他,看着他掀开被褥,看着他重新缚起绸带,缓缓站起来,朝殊易伸出手,殊易愣愣地看着他,不明其意,沈言之没听到他动声音,皱眉,“木杖!”
殊易立即跳起来,四处张望,不见木杖,又跑出去,才在院子里遥遥地看见木杖孤独地躺在地上,连忙捡,递到沈言之手上,才见沈言之步步小心翼翼地朝前迈步,留给他个孤独背影和决绝声音。
沈言之说,“既然你不愿走,那好,走”
破天荒地,殊易静静地看着沈言之步蹒跚地走出屋门,没有去追。不是不想追,只是知道他现在身无分文,全部身家都好好地藏在枕下,即便走也走不远,权当他去散散心,像个任性孩子样。
沈言之躺在床上,准确地说是被殊易强行按在床上,屋内嘈杂,会有人来把脉,会又来折腾他眼睛。沈言之听到谢全在说话,还有几个陌生声音,忙进忙出,他试图起身,却又被殊易手推回床上,他很担心,担心殊易真会强行压他回去,生不如死。
不知过多久,屋里渐渐静下来,他听到铜盆中洗帕子水声,挤干净,温热帕子寸寸和缓地擦拭,像对待个将死病人,充满同情和可怜意味。
沈言之忽地抓住那只手,抢过帕子挥手便不知扔到哪里去,冷冷句“有手有脚!”,让床边人愣。
殊易微笑着,没有恼,“刚才大夫来过,你去瞧过病?头后是什时候伤,是那次围猎落马吗?当时怎不找御医,让王御医帮你看看,可能就好”
“不关你事”,沈言之偏过头。
然而沈言之是确确实实想走之,有技之长他不怕吃不上饭,即便走到哪里都能靠香粉糊口,只是没想到殊易竟连拦都不拦他,任他走到院门口。
沈言之愕然,正纳闷殊易那样又急又,bao性子怎没来追,便忽想起——自己没带银子能走到哪里去?!
咬牙,恨不得把木杖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,可惜他离不开木杖,也不可能把木杖踩个稀巴烂,于是只能借殊易消个气,心里又将他骂千百遍,方解半口气。
“啊,对”,殊易讥讽道,“那时候某人正密谋着逃跑,哪里有空叫御医呢,是吧?”
沈言之脸白,没说话。殊易伸手扳过他头,坐在床边俯下身,密密麻麻吻蜻蜓点水般落在沈言之额头……脸颊……眼中皆是柔和,他仗着就是沈言之看不见。
看不见,才能将所有情绪都化作眼中温情,恨不得将身下人撕裂揉碎,永永远远地装进心里。
“承欢,跟朕回去吧……”,殊易声音里甚至带几分乞求,他抱着他,字句伴着暖风飘进沈言之耳朵里,“跟朕回去,别再闹脾气”
“……殊易”,沈言之无力地唤声,之后便是久久沉默,过半晌才缓缓开口,飘渺无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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