殊易于情于理都不该去温德宫,人多眼杂,传出去又是番是非。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,曾答应他即便是死也让他死在自己手里,但他殊易并非那样绝情。
或许这就是先帝不喜他原因,心软执拗,妇人之仁。
殊易踏出宫门时,秋风拂过带着丝丝透骨凉意,月色皎洁,光洒大地,片平静祥和。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,所有人都翘首以盼,盼着这事有个结果,盼着人死。
殊易叹口气功夫,忽见宦官从远处匆匆跑来,面带急色,待跑近时被侍卫拦住,殊易冷眼瞧,并未作理,然那人却似急疯似,在台阶下大呼小叫。
“皇上!皇上大喜!皇后有喜!皇上!”
糕吃。
往日之事依旧历历在目,转眼瞬,重重宫闱,想起那人举动,仍嘴角牵笑,事到如今,心中亦无恨,只是怨他气他,怎忍心真毁自己。
忽然想起大事,沈言之慌忙起身,翻箱倒柜将那幅殊易枫林图找出来,小心翼翼地展开,也不知什时辰,只任性地研磨提笔,这几日光顾着忧心,竟把这事忘,即便死,也该无挂念才是。
宣室宫内,谢全跪在地上,哆哆嗦嗦地向殊易如实转告事情缘由,殊易拍案大怒,“既如此,你还愣在这做甚,杯鸩酒赐去事!”
“皇上!皇上三思!承欢公子时接受不能也是有,只是气性大些,皇上哪怕句话,也能让公子安心啊!”
殊易闻言怔,立即让侍卫把他放进来,走近瞧果真是皇后宫中人,他道,“你说什?皇后有喜?”
“是!”,那人忙道,“方才皇后忽觉头晕,便唤太医,把脉才知是有喜,已经两个多月,皇后即命仆赶紧来给皇上报喜!”
向喜怒不言于表殊易此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,皇后有喜?他盼
“句话?”,殊易冷哼声,“谢全,如果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,你这位置还是拱手让人算!”
谢全怔,左右为难,终是躬身退下。能做他都做,只是感念承欢公子情深意重,才冒着掉脑袋风险替他进言句,多余他自己也是有心无力,切看公子造化。
烛光晦暗,殊易抬笔欲写,却心神不宁,原想练字安心,却越写心越乱,紧皱眉,扔笔怒道,“墨太稠!你是怎在御书房伺候!”
旁边侍奉笔墨宦官立即吓得跪到地上,全身颤抖,惊惧万分,生怕殊易无名火会发到自己身上,想求饶却连句话都说不明白,殊易看他样子也心烦,怒喝声,“滚出去!”,那宦官大惊,连滚带爬地退出去,此时书房里唯剩殊易人,烦躁之心才算略有缓解。
很想看看那孩子,做下这个决定时便知他会发疯,承欢他虽平日里看着乖巧懂事,人也通透,但绝不会忍受这种屈辱,可除此之外又有什办法,既不想出宫,既放弃出宫,他又想怎活下去,还是真心求死,埋骨黄土于这九重宫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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