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瑟瑟,殊易手握紧缰绳,手环住沈言之身子,原打算马不停蹄地奔向皇宫,但看沈言之因马背颠簸几乎要咳破嗓子,也只好慢慢收紧缰绳,给他喘息之机。
心真要跳出来,可又不敢言说,悄悄地缩在殊易怀里,看着让人心疼。
殊易问他,“私自出宫,你可知是什罪名?”
沈言之声音很轻,带着嘶哑,“杖……八十……”
“功过相抵,这八十杖饶你,不过私闯大臣府邸,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,平白惹他们注意,毁伤脸,差点儿连命都没,承欢,你这心眼儿耍得可不怎样,脸毁,留疤,朕就不要你”
殊易注意到他,眼望过去只觉脏兮兮,等他凑近再瞧,便发觉他脸有点不对劲。
沈言之被那人带到殊易马下,低着头垂着眼,用只手堪堪遮住半张脸,不敢抬头看殊易眼睛。殊易皱着眉头道,“脸怎?手拿开!”
沈言之没动,害怕得心都颤。弱弱小小团站在马下,身上只着层素色单衣,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,殊易解开自己身上披风递给他,可沈言之还是不敢撤开自己手,也未接,还是旁边侍卫看不下去,想接过来替沈言之披上,却被殊易声怒吼吓回去,“他自己没长手吗!你在这碍什事!”
再没人敢动分毫。沈言之没办法,只好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殊易手中披风,小心翼翼地披在身上,身前结刚系好,脸就被狠狠捏住掰过去,殊易强迫他看着自己,借着周围明亮火光才看清那张惨烈脸。
好像有把火在烧,就像属于自己东西被别人扔到地上摔个粉碎,这是他殊易人,无论得宠与否都是他人,即便是被他遗弃人也不许他人有分染指,何况沈言之。
殊易说得极为平静,可沈言之却本能地抖,瞬间红眼睛,殊易仍在说,“以为自己陷入险境立功受点小伤朕就会心疼你?你以为你多解刘玮,要是他没脑子剑杀你,朕就拿你尸体去喂狗!”
胸口某处疼得要命,像是块大石头压在那儿喘不过气,狠狠地咬着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,生生忍着没掉滴眼泪。
“没想到会伤脸?承欢,你是自作自受,也怨不得别
伤在脸上,好在看起来不太深,但也生生毁那张脸,那是沈言之唯筹码。
“谁干?刘玮?”,几乎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。
沈言之未答。
殊易弯下身子抓住沈言之手臂便把将他拉到马背上,猛地勒马缰,沈言之颗心都要提出来,忙唤声“皇上……”,然而下刻殊易接近,bao怒声音就在耳边响起,吓得他差点儿跌下去,“先给朕剁他双手!”
紧接着“驾!”地声冲出去,后面禁军连忙上马追赶,沈言之娇贵惯,又受惊吓,此时哪里受得住这样颠簸,可声声咳嗽压在喉咙里,还没等咳出声,他们便已经消失在朦胧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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