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缸里米不多时,小美拿着米袋走到阿强跟前,对阿强说:
“米缸要见底。”
阿强马上起身,接过小美手上米袋后,又去拿个小米袋,平时不出门阿强,旦出门买米,就会在左肩上扛袋大,右手提袋小走回来,看着阿强回家后疲乏不堪模样,此后买米,小美就与阿强起出门。
深居简出两个人走上溪镇街道,阿强低头走去,小美对人点头,熟悉人见他们会打个招呼:
“好久不见。”
主儿子和哭泣儿媳,他最后叮嘱:“如今家底薄,今后凡事都要节俭。”
三日后沈父溘然长逝,阿强和小美按其嘱咐办理丧事,不隆重却也体面。然后他们取下门侧文字幌,织补铺子从此歇业。此后日子,人们很少看见他们身影,倒是经常见到那个女佣,在清晨时候手挎买菜竹篮开门而出,买菜回来又推门而入。
阿强和小美悄无声息地生活在那里,只是有时夜深人静,会有凄楚哭泣传出,人们觉得那是小美哭声,开始想入非非,猜测起他们在外两年种种经历。也就是过去三个月,有关他们传闻已经平息,他们仍然居住在溪镇,溪镇已经遗忘他们。
二十八
回到溪镇阿强和小美沉沦在过去里,来到清晨不是他们清晨,离去黄昏不是他们黄昏,他们生活似乎也像织补铺子那样歇业。
阿强表情木讷,小美微笑回答:“去买米。”
米店掌柜先生对他们说,别
女佣每天见到小美,丝不苟发髻上插着支银簪子。小美待人和气,家里力气活不会让女佣去做,而且她和女佣起操持家务活,小美做事稳当又麻利,在她言传身教之下,原来毛手毛脚女佣做事细心,盆碗落地破裂声也就很少听到。
女佣眼中阿强总是心不在焉,女佣不知道以前阿强就是这样。阿强时常坐在天井里半晌不动,直到小美叫他进屋,他才起身离开天井。小美有时会走入天井坐在阿强身旁,嘴角出现丝笑意,那是小美回想起阿强出现在西里村情景,然后焕然新阿强和在上海昙花现快乐,浮现在小美眼前。
阿强和小美之间话语不多,却是相处和睦。女佣见过他们亲密,两人相对而坐,捧着同件长衫,应该是阿强长衫,都是低头认真模样,修补长衫上几个磨破撕裂之处。两人手指灵巧敏捷,小美手艺显然高于阿强,她修补完成后几乎见不到痕迹,阿强修补之后痕迹明显。然后阿强看着小美笑笑,似乎在说自己技不如小美。小美也笑笑,她称自己修补是撕裂处,阿强修补是磨破处。她对阿强说:
“撕裂处好补,磨破处难补。”
女佣知道小美是童养媳入沈家,通常人家童养媳都是地位卑微,小美不样,这个家是小美做主。阿强虽然时常心不在焉,只要是男人做力气活,小美轻轻叫上声,阿强立即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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