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二
五个月离别在相逢之时蒸发,他们似乎没有过离别,他们回到五个月之前奔波,换乘辆又辆马车,不是路北上,而是路南下,他们没有想应该去何处,他们只是路南下,这是对于南方依恋,南方才是他们安身之处,至于这个安身之处具体在哪里,他们暂时不知道,渡过长江以后他们才会去寻找去决定。
他们不再去住嘈杂车店,而是夜宿体面旅社。阿强没有想到小美会从林祥福那里带出来这多金条,他和小美生都将衣食无忧。阿强在南下马车上兴致勃勃,与不同人说着不同话,他声音连续不断,就像路前行马蹄声。
小美没有欢乐神情,她眼睛里出来是忧愁目光。她与阿强重逢后出现笑容,在马车颠簸里逐渐掉落。离林祥福越来越远,小美感到自己在林祥福那里留下越来越多,那是无法带走,如同喜鹊登梅和狮子滚绣球两块头巾,属于林祥福那里。
还在林祥福那里时候,她身体已经出现异样反应,在渡过黄河后南下马车上,她身体反应开始明显起来,有几次她请求车夫勒住前行马匹,马车停下来后,她站在路边弯腰呕吐。
?她没有想阿强可能离她而去,她觉得阿强会直等她,可是阿强没有在车店,他在哪里呢?有马车从她身旁出发,也有马车来到她身旁,她感觉身后车店不断有人进出。她不知不觉里从下午站到傍晚,然后看见个衣衫褴褛叫花子从远处快步跑来,叫花子向她挥手,她听到叫花子叫声:
“小美。”
小美听见阿强声音,她快步迎上去,认出阿强容貌,这时阿强又瘦又黑,还有头肮脏长发。跑过来阿强站住脚,害怕什似四下看看,随后走到小美面前,他声音颤动地说:
“小美,你来。”
小美仔细看看阿强额头,没有疤痕,她点点头说:“来。”
她意识到已有身孕,在个夜晚旅社里,她告诉阿强,阿强神情只是微微惊讶下,随后恢复正常,他说渡过长江以后找个长久居住之处,把孩子生下来。小美提醒他这是林祥福孩子。阿强点点头,似乎
阿强说:“以为你不会来。”
小美看着阿强模样,心酸地问:“你怎会是这样?”
阿强告诉小美,他身上钱用完后,又把衣物当掉,此后只能乞讨为生。阿强补充句,花衣裳没有当掉,他舍不得。小美这才看到他身上背着个破旧包袱,看上去轻飘飘,里面大概只有那身花衣裳。阿强说着伸手指指远处,那个他刚才跑过来地方,说他每天都会走到那里往车店这边张望,每天都是几次,就是以为小美不会来,他还是每天都来张望。说到这里,阿强哭,他对小美说:
“你终于来。”
小美看不清阿强脸,她眼睛已被泪水遮掩,她有很多话对阿强说,可是出来只有低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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