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
这天，小美
婆婆比往常早起，洗漱之后坐在梳妆桌前，将开始稀疏头发仔细梳理，抹上发蜡盘起来，在脑后盘出发髻。她抬头看
眼窗外阴沉天空，起身打开衣橱，取出身出门时穿衣裳。此刻小美公公醒来，他坐起来穿衣服时，看见她穿上身出门衣裳，先是怔，而后想起来昨晚发生事，这个两鬓开始发白男人微微摇摇头，忍不住叹息声。她听到他叹息，没有去看他，抓把抽屉里铜钱，放进个布袋，掂掂分量，觉得够重，然后提着布袋走出房间。
婆婆提着布袋去小美他们房间，她刚要举手敲门，房门开，阿强站在面前，脸苦相，看见她后低下头，从她身旁走出去。她面无表情走进去，将布袋放在小美梳妆桌上。她出来时，看见小美手里端着碗筷走向厨房。她跟在她身后，小美感到身后有人，回头看是婆婆，立刻站到旁，给婆婆让道。婆婆看见小美破裂嘴唇和下巴上几道伤痕，微微怔，然后从她面前走过去。
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吃起早饭，小美低垂着头，把碗端在嘴边，每口都是难以下咽，小美公公副心事重重模样，吃得十分缓慢，阿强愁眉苦脸，吃口停下，只有小美婆婆镇定自若地吃着，和往常没有什
两样，她看见儿子穿着平日里做织补活皱巴巴旧衣服，就对他说：
“去换身出门穿衣裳。”
小美最后个吃完早饭，她将碗里剩下稀饭倒入嘴中，没有咀嚼就咽下去。然后她收拾桌子，洗干净用过碗筷，再将厨房清理遍，才回到自己房间，坐在梳妆桌前，重新梳理自己头发，抹上发蜡后在脑后盘出发髻，右手举起银簪子时迟疑下，没有插入发髻，而是将银簪子放在梳妆桌上。这时她注意到桌子上布袋，打开后看到里面有很多铜钱，知道是婆婆给她盘缠，心里动，眼睛湿润起来。
小美起身打开衣橱，将自己衣服取出来包裹起来，还有三条蓝印花布头巾，这是节俭婆婆作为聘礼送给她，她仔细叠好放进包袱，关上柜门时看见蓝印花布衣裳，她十岁时就是穿着这身花衣裳来到沈家，她伸手将花衣裳取出来，准备把它带走，可是花衣裳让她感到心酸，她重又放回去，关上柜门，走到梳妆桌前拿起装有铜钱布袋，放进包袱。
小美身穿干净土青布棉袄，挽着包袱走出房间。她看见阿强换上棉长衫，婆婆穿上棉旗袍，他们像是在等她。婆婆看见她出来就转身往外走去，阿强转身跟上，小美走在后面，出门时她回头望眼站在铺子里公公，看见他正用手指擦着眼角。
十二
在溪镇这个阴沉早晨，手挽包袱小美走在婆婆和阿强身后，与她第次来到溪镇时东张西望不同，此时小美低垂着头，看着自己双脚，步步告别溪镇街道。有熟悉人与他们打招呼，婆婆没有应答，阿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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