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
斧滔滔不绝说
起来，从陈永良小时候说起，每当张斧停顿下试探陈永良反应时，陈永良立即点头称是，张斧眉飞色舞，他
左手上下挥动，右手在桌子下面动不动。陈永良想起“和尚”说过话，张斧手快，若要干掉他，必须出手更快。张斧说完陈永良过去，开始说陈永良将来，说到将来就可以信口开河，张斧描绘陈永良飞黄腾达前景，也给予他忠告，要他凡事谨言慎行，因为言者无心听者有意，要他特别留意与他人关系，以免因财失义。
陈永良看着张斧脸，记忆来到那个夜晚城隍阁，死去林祥福躺在张长桌上。他仔细回忆后确认，尖刀是从林祥福左侧耳根拔出来。
张斧声音终止，他左手回到桌子下面，没有目光眼睛看着陈永良。陈永良摸出块银元放在桌子上，张斧听着桌子上倒下声响，知道不是铜钱是银元，喜出望外说声：
“是光洋。”
他两只手都从桌子下面上来，右手拿起银元，放到嘴边咬起来。陈永良悄然起身，从袖管里抽出那把从林祥福耳根处拔出尖刀，绕过桌子，凑到张斧左侧耳边，低声说：
，每十年进入下步运，你兄弟多，五六个起……”
陈永良说：“没有兄弟，
是独子。”
张斧左手举起来拍下桌子说：“子午卯酉弟兄多，辰戌丑未独个。”
陈永良说：“确是独子。”
张斧左手又拍下桌子说：“你定是时辰报错，不是子时出生，应是丑时出生。”
“尖刀还给你。”
张斧惊，银元掉到地上，他右手拿到盒子枪时，尖刀已经从他左侧耳根戳进去，他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，“砰”声枪响，子弹从桌子下面射出，击中街对面墙壁。两边剃头匠和修鞋匠惊恐地转过头来，他们原本坐着顾客像是被弹簧弹起来，瞪大眼睛朝这里张望。
陈永良左手抓住张斧头发，右手手掌发力拍，尖刀刀柄从张斧左耳根进去半，陈永良感觉到有声类似刺在石头上声响，知道尖刀刺到张斧头盖骨。
陈永良将张斧身体推到墙上靠住，然后转过身来，他手上和衣服上流淌着张斧血，迎着小心围拢过来人群走去，神态从容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，走到码头，跳上等待他竹篷小舟，在宽阔水面上远去。
七十四
陈永良说：“是子时与丑时之间出生，或许是丑时出生。”
张斧左手指指陈永良：“差之毫厘，谬以千里。”
陈永良问他：“丑时出生，五行还缺木吗？”
张斧左手放到桌子下面，念念有词会儿，然后说：“个金，零个木，三个水，个火，三个土，还是缺木。”
陈永良看着张斧左手不时从桌子下面举起来，右手直没动，他看见抽出来抽屉放在张斧右脚旁，知道有把盒子枪对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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