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陈耀武没有站立船头,而是蜷缩在几袋黄豆之间。几个船员嬉笑地逗他说话,他们说天底下怎会没女人呢,别说是大户人家小姐和普通人家黄花闺女,就是死男人寡妇都比这黄豆多,还有妓女,还有私窝子。他们说三条腿母鸡难找,两条腿女人到处都是。
就在几个船员嘻嘻哈哈说话时候,几艘竹篷小舟飞快划过来,贴上货船船舷后,个身上挎着盒子枪手提利斧男子,纵身跃上货船,紧接着另外几个提着枪人也跳上来。个船员举起木浆试图将个上船打下去,最先跳上船来男子冲过去,挥起利斧劈
是说起他女儿林百家,有时会从胸口掏出林百家来信,念上段,微笑下。翠萍有次也提到她死去丈夫,她告诉林祥福,她年轻时挣皮肉钱差不多都被吃鸦片丈夫糟蹋光。翠萍在埋怨生前丈夫时,眼睛里仍然流露出怀念神色。她对林祥福说,对于女人,不管是什男人,有个总比没有好。
有天晚上,林祥福在翠萍那里坐很久之后,决定不回家,他说今晚就住在这里。翠萍急忙起身铺好床,林祥福只是脱下外衣,穿着衬衣和衬裤躺进被窝,他将十文铜钱悄悄塞到枕头下面。
翠萍在床边犹豫会儿后,还是将自己衣服全部脱去,赤条条躺到林祥福身旁。两个人无声地躺会儿后,翠萍感到林祥福手放到她胸口,随后慢慢地往下摸去,她感到林祥福手调皮起来,像是个正在玩耍孩子。接下去翠萍手也伸进林祥福衣裤,缓慢抚摸起林祥福身体。翠萍凉爽手逐渐温暖起来,林祥福觉得身体正在舒展,仿佛件皱巴巴衣服被烫平那样。
后来日子里,林祥福晚上来到这里后就不再回去,他脱光衣服躺进被窝,在翠萍手指抚摸中沉沉睡去。翠萍抚摸时指甲在他身上慢慢划过去,让他僵硬身体变得松软,仿佛麦收后耕耘让田地变得松软起来。
五十四
陈耀武最后次搭船来到溪镇,已是凉意阵阵秋天,万亩荡水也冷,他爬到船上秋风吹,又打喷嚏又打抖,他仍然赤条条站立在船头,直到秋天冷风吹干身体才穿上衣服。陈耀武来到王先生私塾时没有见到林百家,他看见林百家座位空着,连课桌也没有,他在旁边坐下来,时刻张望门口。手捧书籍王先生念段后,放下书说:
“不会来。”
王先生告诉陈耀武,林百家去上海念书。陈耀武低下头,接着他头歪斜过去,连打三个喷嚏,冻坏似站起来,瑟瑟抖动走出王先生私塾,走到码头。在艘正在往上搬运袋袋黄豆货船前,陈耀武站住脚,双手抱住自己仍在瑟瑟打抖。当货物都搬到船上,陈耀武也上船,船员们都认识他,看见他哭丧着脸,浑身抖个不停,笑着问他:
“你女人好吗?”
陈耀武伤心地说:“没有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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