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两个深夜,林祥福睡着后,小美都会这身装扮来到院子里。到第三个深夜,林祥福从睡梦里醒来,伸手摸,没有摸到身旁小美,再摸,还是没有摸到,他猛地坐起来,发现炕上没有小美,心里惊,以为小美又走。他跳下炕,赤脚跑到院子里,看见小美衣衫宽大,在月光里绕水井而走,脱口叫声:
“小美。”
小美吃惊地回过头来,呆呆地看着他。林祥福赤脚走到她面前,看到她穿戴后,问她这是干什,小美叹息声,说她是在转胎,欲将腹中女胎转换成男胎。她苦笑下说:
“转胎时旦让人看见,就会转不过去。”
林祥福明白过来,举起拳头捶
断。
林祥福对小美说:“平常人家也就是放上个三天五日,们有所不同,要放上个月。这个月内若是家中切平安,万事顺心,不出任何事故,就是们八字相合,命运相配。这期间家中哪怕是摔破只碗,也要算们八字相克,们缘分也就是走到尽头。”
接下去麦收季节来到。林祥福说麦熟晌,要抓紧收割。平日里不下田林祥福与田氏五兄弟这时候也是早出晚归,与佃农起在田里劳作,小美早起晚睡操持家务。起初中午时刻,小美还挺着越来越大肚子送吃到田头,两天后林祥福就不让她送,说她身体不方便,万不小心摔跤,动胎气不说,若摔破两只碗,他们就没有夫妻缘分。他提醒小美,别忘庚帖还在灶台上放着呢,他说从前麦收时节割麦子时是左手把麦子,右手把镰刀霍霍地割,如今不敢霍霍地割,只能咔嚓咔嚓把把瞄准割,为什?还不是怕割破手指,还不是为那张庚帖。
此后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,生怕这期间出现什差错。收割日子虽然劳累,也在平安过去。这天晚上林祥福疲惫不堪在炕上躺下来时,小美走到他身旁,轻声问:
“这些天气色还好吗?”
林祥福说很好,脸色红红。
小美听这话后忧心忡忡地说:“都说孕妇脸色黄瘦憔悴必生男,鲜艳姣红必生女;还有看孕妇走路,若先举左脚必生男,先举右脚必生女,这些天时常先举右脚,怕是不能为你生儿子,只能为你生女儿。”
林祥福看着小美脸上焦虑神色,想到这些日子小美愁眉不展,担忧自己不能生男,只能生女,林祥福安慰小美,说生男生女只有生出来才知道,他看到小美无奈地点点头,就说:
“睡吧。”
说完自己呼呼睡去。这天深夜,小美从衣橱里取出林祥福衣衫,穿在自己身上,又将林祥福白头巾包在自己头上,来到院子里,绕着水井,在月光中缓慢地走圈又圈,她看着自己在地上影子衣裤宽大,副男儿模样。这是她从小就听闻过转胎法,只要穿戴丈夫衣冠绕井而行,看影而走,不回头,不让人知道,那女胎就会转换成男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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