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原地,链条也没从脚底生出束缚住他腿脚,他却还是未向前迈出步,看着小孩离他越来越远。
小孩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,最后终于跑起来,消失在黑暗中。
他唯可以看到光也消失。
秦严骞睁开眸,泪水从眼角流出来。
病房很亮,却是灰色。
可他现在也完全没有力气,他听着父母激烈地争吵,睁不开眼,动不嘴,像具尸体样躺在床上,只剩虚弱呼吸。
在漫无边际黑暗中,他又看见小孩。
小孩浑身都散发着莹润光,照亮周围场景,他仍旧站在那条街道上,向他摆手。
小孩这次没有哭,而是笑着对他说:“秦严骞,你是个窝囊废物。要离开你,去过没有你生活。再见吧,秦严骞。”
他也笑着说:“你终于清醒,夏夏。去吧,去追你梦。”
浴缸中,手腕沁出血已经浸透身上蓝白条纹病号服。
秦严骞仍旧空洞洞地睁着眼,看见他们冲进来,才僵硬地转动眼珠,苍白毫无血色唇无力地动动,像个小孩子样弱声道:“妈,手好痛……”
小时候他不懂事,拿着削铅笔刀片玩,结果划破手指沁出血珠,跑过去这样向妈妈哭诉。
但杜湘云当时只是训斥他不该乱碰东西。
现在他长大,划破手腕,流出好多血,女人却没有训斥他乱碰东西,而是紧紧抱住他,哀哭道:“儿子,儿子……”
父母争吵声已经停止,父亲在阳台抽烟,母亲又坐在他旁边,哭着给他擦眼泪,问他:“身体难受吗?”
秦严骞没有回答,他说不出话。
第三晚,仍旧头痛欲裂,彻夜无眠。
心里却在滴血,金丝雀为什总是这不知好歹渴望自由。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,拿绳子把小孩五花大绑,永远囚禁在他为他建造金丝笼里。
可他不敢。
他想小孩要什便给他什吧。
他想飞,那就飞。
这次没有货车,小孩就那样步步向前走着。
紧急包扎后,医生告诉他们,有些脑震荡患者会出现焦虑,抑郁症状,需要家属对这方面关心照看。
秦严骞失血过多,脑子昏昏沉沉,句话也听不进去,但又头痛,怎都睡不着。
杜湘云让他休息,他只好闭上眼,脑子却还在不由自主地想好多东西,过会儿,却又把当时自己努力思考什忘得干二净。
他听见自己父母在吵架,父亲说他意志不够坚定,太过软弱,杜湘云哭着说儿子都要z.sha你还要怎样。
秦严骞想说自己没想z.sha,他只是想知道手腕受伤有多痛,他没力气让自己骨折,所以想出这个蠢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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