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天色黑沉,已然片寂静。
蒋泽枫扯开唇角,“哥,没有,你是不是睡不着?”
顾引舟:“……”
“何必如此……”他抿抿唇,“费心费力,你又不是大夫。”
“想做个大夫。”蒋泽枫说。
蒋泽枫盯着他脸。
陈谦虎唇角笑变得有些僵硬,转过头,“你这看作甚?”
是顾引舟和他说什?不然陈谦虎又提这事做什?
院子里还有好几人咳着嗽,仿佛演奏着激烈乐曲,此起彼伏。
蒋泽枫说给人看病是不是说笑,陈谦虎接下来便知道。
蒋泽枫语气,让陈谦虎怀疑不起来,况且这事,问便知他说是真是假,他也没必要撒这种谎,陈谦虎隐约想起,那段时日,确是有那样流言传出,说蒋泽枫救刘叔,也是那次之后,他便经常上王婆这儿来。
王婆是个脾气不怎好老婆子,般不教人。
他看着眼前蒋泽枫,头回那清晰觉得,那陌生,和从前蒋泽枫,那般大相径庭。
“蒋二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“怎?”蒋泽枫偏头。
家家里都有两个病号。
阴沉沉天气没有好转迹象。
村里上王婆那儿拿药人都多,这情形严重后,蒋泽枫日日会上王婆那帮把手。
“蒋二?你也染病?”陈谦虎虚弱坐在王婆家门口,看着帘子里走出来蒋泽枫。
“没。”蒋泽枫说,“给人看病。”
顾引舟顿:“为何?”
“哥,你觉得,人活着,是为什?”他问。
顾引舟愣愣。
蒋泽枫指腹摩挲着书页,“有人为自己而活,有人为欲望亦或者仇恨而活,也有人为信念而活——”
他话顿,扬起下巴,抬起那张脸
蒋泽枫起先是替王婆拿药,后再是给人诊脉,也有信不过他人,他使出几分真本事,说些听着文人些话,日日相处下来,村民们开始便很容易被唬住。
普通伤寒药单治不好病根,只能暂且抑制,但三个疗程过后,效用便会大大减弱。
染病症状之初,会咳嗽、发热,浑身虚软无力,脉细脉弱,若是不及时治疗,这种情况会持续蔓延,加重。
这日夜里,蒋泽枫挑灯看书,只手压在书上,他抬头,看见顾引舟脸,“怎?”
顾引舟半张脸藏在阴影中:“别看,该睡。”
陈谦虎又低下头,看着地上石子儿,“上回和你说晚上在田里看见你哥事儿,你还记得不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是不是问你哥?”
“怎这问?”
“没。”陈谦虎扯扯嘴角,说,“就想知道那晚是不是他。”
“……什?”陈谦虎满眼诧异,又觉好笑,“都这个时候,你还说什笑。”
“先前刘叔被野猪撞断骨头事儿,你还记着不?”蒋泽枫蹲下。
陈谦虎不明所以,“昂。”
蒋泽枫想想,说:“替他接。”
陈谦虎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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