妨,歇歇就好。”他悲悯地望着儿子,道:“你方才,是不是想到花奴?”李成器不敢仰视,他肩头微微颤抖,只是哽咽着道:“儿子该死,是儿子该死……”太上皇心中作痛,他想起当日李成器也是这般伏在自己脚下叩首哭泣,那时候他这个做父亲,还能许儿子些希望,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日复日思念中,将青春寸寸熬干。
太上皇凝目山下片刻,忽然道:“你去看看花奴吧。”李成器吃惊,似未明白父亲话中含义,太上皇低声道:“这里不比皇宫长安城禁卫森严,可以想法子送你下山。”他伸手指东方道:“那里就是潼关。”李成器颤声道:“爹爹,这不行,若是陛下知道……”太上皇黯然笑道:“每日都在担心,花奴那样性子,在蒲州举目无亲,是怎熬下来……”
李成器想,定是方才哭泣带来眩晕还没有散去,他心怦怦乱跳起来,竟不愿去思量,这举动会带来什后果。他目光随着父亲所指方向望去,暮云深处便是拱卫长安潼关,潼关之外便是他魂梦所系蒲州。他听见个孩子脆生生道:“们会骑马!等们长大,就骑马到长安去!”花奴为他,连死亡都不曾畏惧,他却因短短四百里,将花奴弃置三百多个日夜。
他生都在畏缩避让,在高墙深院中低眉顺目,现在他终于有机会纵马驱驰回。他想跟花奴说说话,说说自己思念和痛悔,想在他怀中哭泣,想给他,也给自己些勇气,起来面对今后悠长残忍岁月。
李成器抓住太上皇手,哀求道:“爹爹,只求见他面,见他面就回来,骑马三天就可以来回,爹爹……”太上皇轻抚着儿子发髻道:“是爹爹无能,这偌大江山,竟寻不出个所在,能让你们容身。”
皇帝昨晚泡温泉,夜睡得十分酣畅,待醒来时,命宫女看铜漏,仍旧是往日起床时刻。他也不愿再睡,索性更衣起身,高力士匆匆进来笑道:“宅家好容易清闲几日,也不补补觉。”皇帝笑道:“昨夜不曾理事,已经睡足。山上清晨景色最好,咱们出去走走。”
此时离宫中各位亲王皆未起身,只有几个宫女内侍在打扫落叶,朝阳从东方斜铺过来,将山间草木照射出片透明浓绿,也不知有多少鸟雀藏在林中间关溜啭,耳畔此起彼伏莺歌燕语。皇帝深吸口气,只觉青草涩香与桂花甜香揉在处,便如蜀中竹叶青酒般销魂。他神清气爽,只想抬腿在这山林中小跑两步,快走两步后又觉失态,稳住步子,指前方如红云般花树笑道:“难得这山中是丹桂,们去看看。”
他们沿着片溪流行走,山路转,显出片云蒸霞蔚桂花林,溪水尽头是块碧玉般幽潭,潭边块凸出石头上坐着个长发少女,捧着本书看得出神,桂花簌簌落她满头满身,她竟全未察觉。皇帝见那少女身着宫女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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