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道:“自是害怕她们勾你去。”李成器在薛崇简臀上轻轻拍,道:“不许拿这个浑说。”他顿顿道:“前几日长史来跟回禀,今年封邑税赋剩两万多贯,吓跳,仔细想,府上连同下人也不到百人,每月官俸与赏赐就够过日子,这些不知该如何使用,只好给赏她们些衣裳头面。”
薛崇简愣得愣,随即笑得伏在栏上道:“这世上真还有嫌钱多人,让人拿筐抬往曲江里倒吧。”李成器摇头道:“不行,这钱得化在明处。”薛崇简面上笑容渐渐带几分讥诮之意,笑道:“这倒是个难题呢!养客是朋比结党,免赋是邀买人心,攒钱就是别有所图吧?恭喜大王,您这后半辈子就是奉旨花钱,每年拆次房子吧,拆再盖,钱就花出去。”李成器微微蹙眉,凝视着水面尽头高耸慈恩塔,并未答话。
薛崇简望着他这副神情,心中忽然微有些疼痛,他们开始渐渐意识到这奢华下残酷处。做为天子长兄,李成器后半生就是努力地奢华,努力地演绎恭谨仁孝亲王,努力地让自己百无用。薛崇简知道尽管李成器性情冲明疏散,这样努力却也并不符合他愿望。他略带嘲弄地笑道:“这就叫穷只剩下钱?”李成器回首微微笑,收敛面上方才掠而过怅惘,稍移步子将薛崇简拥住,低声道:“有你便是富可敌国。”
过两日,李成器进趟宫,回来兴冲冲对薛崇简道:“把钱花出去。”薛崇简笑道:“你买什?”李成器笑道:“用万六千贯,给咱们买八本花。”薛崇简虽然自幼在金玉堆中长大,听到这数目还是吃吓,惊道:“你买什花啊!”李成器笑道:“向爹爹买八本禁苑中牡丹,今年爹爹春日来游曲江,就可带着新科进士们看牡丹。爹爹正好用这笔钱为玉真金仙两位妹妹修园子。”
薛崇简哭笑不得,景云初年皇帝出于对两位公主疼爱,为她们修道观园林颇为奢靡,招来朝中御史谏言,修半园林只好暂时停工。两位公主皆是李隆基胞妹,李成器此举既把钱花出去,又取悦太子,倒真是两全其美。薛崇简不知为何,看到李成器如此欢喜模样,心中反倒有些发酸,不忍拂他兴,便笑道:“好极,舅舅让们整理花木,原不知整理什,就当回老圃吧。”
当日便有内侍将八本牡丹花连根移植到芙蓉园中,种在李成器与薛崇简居住庭院外。自则天皇后立朝,牡丹方由则天皇后家乡并州传入长安,也仅限于皇宫三苑内种植数本,供皇家观赏,便是卿贵之家,也多不知闻[1]。这次皇帝将数本牡丹移根换叶到芙蓉园,也是想要带领进士臣僚们观赏,取君臣同乐之意。李成器与薛崇简甚是珍视这“天价”购来八本花朵,怕风吹雨打鸟雀啄食,在花周围栽下竹篱,以轻纱笼罩,若遇雨则覆以油布。
那八本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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