呈陛下御览过,未经允许,你敢擅自更改?立节王年少无礼,贵县却是进士出身,不会不知君臣尊卑礼仪,太子是君,是臣,岂有臣子凌驾储君之上者?难道中书省舍人,代陛下写诏令,便可署上自己名字?两宫皇后并尊,乃陛下圣旨,何来秩在先后之说?”
那合宫县令被李成器连几问说得浑身战栗,他知道薛崇简身份尊贵,也不敢过分将罪责推脱到薛崇简身上,只得叩头如捣蒜,哀声恳求道:“臣失言,望殿下饶恕!”
李成器抬手止住那合宫县令,向宋王府长史道:“传杖来。”
薛崇简听着那县令只是味砰砰磕头,心头血气上涌,道:“是让他改!殿下要打,打就是。”宋王府长史忙牵牵薛崇简衣袖,低声道:“郎君,您就少说两句。”李成器生怕他肆无忌惮,更说出什违碍话语,霍然起身拂袖道:“你罪过,自会责罚,随进来!”他带着薛崇简来到内室,遣退仆婢,又关上门,这才回身怒道:“你嫌方才堂上之人不够多、无人将你话流传出去是不是!”
薛崇简哼得声道:“流传出去又怎样,哪句话说错!你在朝上怕他,在家中怕他,对着舅母在天之灵,还不敢说两句真心话!你今日在碑文上将他置于首位,他就敢在舅舅千秋万岁之后,将他娘神主搬到舅母上头去!你想过没有,本朝素来山陵皆是帝后,现在下出两位皇后,将来是谁配享太庙,是谁陪着舅舅合葬山陵!你昨日不争,今日不争,真到那日,你还争得过他!”
李成器胸口如被重锤撞击,他不愿去想,也不得不想件事被薛崇简如此直白地提到眼前,颗心如万箭攒刺,带得腹内都抽搐。他踉跄退步,在张高足椅上坐倒。薛崇简见他面上隐然有痛色,且手按着腹部,吃惊,上前道:“你可是又胃痛?去传医官来!”他刚转身,却听见李成器在后冷冷道:“你站着。”
薛崇简回过头来,只他这转身功夫,李成器便将方才那瞬痛楚都完好地遮盖起来。他压抑住声音中颤抖道:“太子之母,就是将来皇太后,配享太庙,天经地义。”薛崇简听他如此说,也只得垂首涩然笑道:“你说怎样,就是怎样吧。”
李成器缓缓起身,走到直描金镶螺钿紫檀文具匣边,打开匣子,将段戒尺取出去。他握紧那段冰冷沉静如玉石木头,想让它清凉稍稍熨帖下自己灼痛肺腑,向床上无声指。薛崇简见到那段戒尺,稍稍愣愣,万没想到他居然还将这东西随身带着。他分不清心中是滑稽还是委屈,下意识叫声:“表哥?”
李成器淡淡道:“今日首犯是你,杖合宫县之前,需先责罚过你才算公平。四十下,你趴上去,去衣裳,自己数。”
薛崇简就站在李成器近旁,能看见李成器波澜不惊面容。他掩饰地这般好,他脸色仍然苍白,但他端正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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