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李成器滚烫额头相抵。他几日来紧绷身子骤然松懈,口气吐出几乎要瘫下去,哽咽刻,终于开口叫声:“表哥。”
因为武灵兰惊人之举,皇帝倒是开恩赦免李成器,薛崇简执意不肯回家看伤,用母亲车将李成器从回心院中接出。原本是存千万句言词在口边,他委屈、焦虑、不甘、内疚、畏惧,以及这身伤痛,在李成器睁眼刻,都沉入深渊中。为这刻执手,任何代价都值得,他甘愿承担起所有罪孽。
过片刻,薛崇简听见李成器喉咙中发出暗哑喘息,看见他干裂嘴唇剧烈地颤抖,忽然想起事,忙提起身旁水瓶,斟盏温水凑到李成器唇边。那只是清水,但在李成器嗅来,竟如观音大士瓶中杨枝玉露般散发着清甜气息,他挣扎着抬起头,就在薛崇简手中口饮尽。
清水流淌进他灼痛得嗓子时,他胸中爆发出阵搜肠抖肺咳嗽,薛崇简急忙替他摩挲背脊,久违泪水终于从李成器眼角渗出来。他大口地喘息阵,艰难开口道:“还……有?”薛崇简心痛难忍,忙又斟盏喂李成器慢慢喝下,如是三次,李成器身子才乏力地又沉下去。
李成器感到薛崇简手仍是与自己手相握,轻轻将手向外抽下,低低叫道:“花奴。”薛崇简道:“在。”李成器嘴角泛起抹苦涩笑意,道:“身上太脏。”薛崇简见他圆领澜衫上沾满污泥与腐败稻草,知李成器最不堪忍受便是这等污秽,帮他拆开衣带,忽见李成器手动动,明白他心意,将衣带上那块玉带钩卸下,放进他掌心,李成器手慢慢握住,点点头。
薛崇简费些力气才将李成器身肮脏外袍脱下,见他裤子上干涸血迹已成褐色,眼眶复又狠狠酸,束手无策地怔怔,只得掏出帕子,用水浸湿,将李成器面上、颈上、手上皆揩拭遍。李成器挣脱三日来束缚他身肮脏枷锁,才长长地透出口气,车中望去切皆有些模糊,虽然薛崇简就在身边,这咫尺之间距离仍旧让他有些不堪忍受,只盼望那双手能拥住自己,轻声道:“花奴,你坐到这里来。”
薛崇简神色呆,随即微微笑,道:“好。”他将李成器肩头稍稍抬起,咬着牙奋力挣起来,他落座刻,臀部便如又狠狠挨板,只痛得眼前阵乱黑,身冷汗倏然冒出,险些便要惊叫起来。李成器来神智仍有些迷蒙,二来车中光线晦暝,李成器只觉薛崇简身子剧烈颤,轻轻“嗯?”得声相询。
薛崇简不答,他只是努力压制住自己急促呼吸,将李成器身子紧紧拥进自己怀中。他俯下身去,将脸贴在李成器后颈上,他感到浑身伤痛如潮水般波波冲刷而来,每次马车颠簸中,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便痛得昏过去,却又是这等安稳适意。薛崇简想,他愿意将身子变作粒澡豆,在怀中人寸寸肌肤上化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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