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势在必行。狄仁杰等人屡次请陛下召还庐陵王,是为强李氏而抑诸武,殿下之父为皇嗣数载,他们断然不会起废立之念。只是以皇嗣继统,二张则无功可言,他们劝陛下废皇嗣而立庐陵王,不过是为渔己之功罢。”
李成器默默听他说完,又轻轻揭开帘子角,望望张宅门前冠盖如云,他隐约能猜出崔湜对他说这番话用意,轻笑道:“澄澜,或许你有所误会,爹让位与三伯,绝无分勉强之意。你或许听说当年案子,那时候爹确有机会离开皇宫,当时心里害怕,知道留下是坐以待毙,内心隐隐也希望爹答应下来,爹只对兴昔亡可汗说句话,他说,吾虽不敏,曰慈,曰俭,曰不敢为天下先。在宫中关三年,越来越明白他,这几日只看着鸥行水上,木落池边,便觉得心中平和,无复他求。三伯继位在爹之前,以伦序论,此番便该由三伯来做太子,你那些话,以后莫再提。”
崔湜笑道:“罢,只是说这二人左右朝政,让你小心防备,岂能离间你家骨肉?知者,谓心忧,不知者,谓何求。你不喜这腌臜所在,们换个畅快耳目地方去!”
崔湜带着李成器路往南,出城外便渐渐荒僻,眼见马车停在片荒原处,崔湜命车夫停下,扶李成器下车。李成器道:“这又是哪里?”崔湜笑道:“这是下朝后常来之处,到这里揽辔赋诗,可略拂胸中俗尘。”李成器笑道:“澄澜真是雅人。”
崔湜与李成器缓缓向远处走几步,此时暮色已近,秋风摇摇,黄尘暗起,群雁南飞,凄厉之声直透长空。晚风吹得两人袍角猎猎而响,茫然有行于古战场之上惊心。崔湜叹道:“试望平原,蔓草萦骨,拱木敛魂,人生到此,天道何论[3]。”李成器愣之下,方笑道:“君春风得意,弱冠之年便擢进士折桂枝,复有何恨?”
崔湜负着手道:“大丈夫生于世,或如霍嫖姚领八百骑横扫天下,或如张子房佐明主而开太平。像这般,屈身于二张之流阶下,寻章摘句,虚度春秋,每每深夜思之,汗流浃背,惭愧无地。”李成器却不知崔湜功名心如此之重,劝他道:“来日方长。”
崔湜抬头笑道:“只顾听牢骚,忘给你带好东西。”他快步反身回去,从车上拿下个皮囊,那车夫帮着他们铺下张革布,摆上些肉脯之类下酒物事。崔湜扬手中皮囊道:“这是爹友人从边关带回来烈酒,与中原佳酿滋味颇不同。”李成器见崔湜容貌秀美温婉若处子,骨里却有这等豪情,不由诧异笑道:“你想得好周到。”
他们席地而坐,崔湜将皮囊递给李成器,李成器饮口,只觉入口如刀,肺腑间熊熊似火烧,几乎要呛出来,忙吃块肉脯拼力压住。崔湜笑着将皮囊拿过,直接对嘴畅饮口,却立刻咳得面红耳赤。李成器见他如此,强忍咳嗽登时也迸发出来,两人都觉得有趣,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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