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年幼无知,今日之事皆是女儿做主,他绝不会有这等心思!”薛崇简倒是并不慌张,看看身后母亲,双目竟也红,低声嘟囔道:“天下是唐是周,跟点关系也没有……”他出此言太平不由大惊失色,喝道:“你胡说什!”薛崇简垂首接着道:“花奴亲人,就只有阿婆阿母,表哥舅舅,和家中兄弟姐妹这几个人。花奴所盼,也只是这几个人能康健喜乐,最好还能家团圆,像……像小时候样。阿母闷得时候,们几兄弟还能陪她说说话,花奴想,阿婆也会有闷得时候,也该盼着有自己儿孙在膝下承欢吧……”
太平公主在他身后不断恸哭喝道:“住口!不要说,你还不快住口!”她已经太久不敢母亲提团圆和家人四个字,这意味着要将庐陵三哥放回来,意味着要恢复四个皇嗣身份,这切可能仅仅是发于亲情思念,都会被看成为李唐复辟造势。想想也真可笑,他们血脉相通家人,却生生被分作两个朝代,生命被切做两断,于是相亲也变仇雠。
薛崇简抬头偷觑,见皇帝远望着湖面,凤目中隐隐含泪,知道自己话已起作用,今日要救母亲和自己脱身,说不得只能动之以情。他索性抽噎着抹眼泪,哭道:“花奴说错话,请阿婆重重责罚就是。”他转头向个听得目瞪口呆内侍道:“去传杖。”那内侍浑身激灵,下意识道:“啊?”薛崇简边重复道:“去传根杖子来。”边偷偷回眼去看皇帝,只盼她那滴泪掉下来,疼爱之心忽起,就喝止那人,却不料皇帝仍是双手紧紧攥着那坐床扶手,方才流转那抹泪光却似是干,冷笑道:“他叫你去你就去,看他还能使出多少手段来!”
薛崇简身子颤,下意识手抚下身后,心中大是焦虑,难道他舍身饲虎这招竟不能打动外婆,竟要弄假成真惹得板子上身不成?他奋力挤出更多眼泪来,跪着边呜咽,边低低唤着:“阿婆……”好在杖子传来前打动皇帝。
那内侍得皇帝话,是路飞奔去,内侍省离此处也不远,既然是圣旨,便忙有人提根板子随他过来。薛崇简远远看着拿人执着人高刑杖小跑过来,心下大是叫苦:往常叫你们办事那般磨蹭,这没赏钱事倒跑得快!他只盼得那人能突然摔跤,却眼睁睁看着人杖渐行渐近,他再抬眼望望皇帝神色,仍是冷若冰霜,似乎也未看他。他自己惹祸上身,也知道此是稍微犹豫畏缩,便是火上浇油。鼓起勇气想:还好还好,这人知道他身份,料来不会打得太重。他知道眼下平息皇帝盛怒救母亲是第要务,虽然心中恐惧难以按捺,却也只得强做镇定,伸手去解腰间蹀躞带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