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俊臣微笑道:“写过本书,有几句话不妨请殿下指教。‘人皆可罪,罪人须定其人。罪不自招,密而举之则显。上不容罪,无谕则待,有谕则逮。人辩乃常,审之勿悯,刑之非轻,无不招也。或以拒死,畏罪释耳。人无不党,罪人可举其众;供必不缺,善修之毋违其真。事至此也,罪可定矣。人异而心异,择其弱者以攻之,其神必溃。身同而惧同,以其至畏而刑之,其人固屈。怜不可存,怜人者无证其忠。友宜重惩,援友者惟招其害。罪人或免人罪,难为亦为也。’”
来俊臣字顿慢慢念出来,李成器已听得毛骨悚然。他从前知道来俊臣可怕,却不知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够将残忍、构陷等事如此坦荡地写成文字昭示天下,他颤声道: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有罪无罪,岂能靠你片言而定!你如此倾害良善,就不怕天理昭彰吗?”
来俊臣抿淡淡笑道:“殿下不妨为试举例,以证你天理昭彰?”李成器忽然觉得他笑容有些熟悉,他猛然想起,皇帝也是这样狭长凤目,也是常常如此淡然笑,只是来俊臣笑容里多分妖艳邪气,少皇帝威严而已。他们笑容中,是将天下苍生都掌控在手才能有自信与戏谑。李成器嘴唇动动,他说不出话来,若真有天理,母亲为何会身遭苦厄?
来俊臣又踱两步笑道:“殿下既然执迷不悟,那也不多费唇舌,咱们照这里规矩办就好。来人,先打三十,替殿下接风洗尘。”
两名狱吏立刻将李成器拖翻在地,人在后按住李成器双足。李成器从看到推事院匾额时,就已经能预见自己将要遭受考验,受刑虽在意料之中,却仍是本能地畏惧疼痛,他伏在地上,眼角忍不住去觑墙边杖子,看之下却更是连气也上不来,那刑杖足有手掌宽阔,漆成上红下黑颜色,被两个刑吏拿过来,只在地上随手磕,便是“咚”声响,板子虽未上身,李成器却禁不住微微颤。
他明白,今日痛苦是上次荆条笞责也不能比,可是那痛苦终究会到什程度,他终是心里没底。他低头望着手腕上黑黝黝镣铐,都说三木之下,何求不得,真如此吗?即便是天理人心,都无法战胜这些冰冷刑具吗?他能撑多久,最后能不能撑住,他其实点也不知道,他不怕死,却怕自己意志心神太过软弱,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来俊臣拿过把剪子,走过来在李成器身边蹲下,随手摘李成器幞头丢在旁,用剪子慢条斯理地将李成器腰带剪断,又将他长袍下襟剪下来。李成器被按得动弹不得,耳听得咔嚓咔嚓剪子响,心脏肺腑都扭成团,颤声道:“你,你要干什?”来俊臣笑道:“死之能受,痛之难忍,士不耐辱,人患株亲,刑人便是取其不堪。殿下,你最不堪忍受,是什?”他说完将剪子递给狱吏,竟是伸出手来,探入李成器腰间中衣。
李成器腰间肌肤被他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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