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笼中扑腾两下,又向猫儿扑去。那黑猫本是静卧在笼子角,双幽碧眼睛带着冷光,觑着鹦鹉飞到眼前时,骤然两腿蹬腾跃而起,将那只鸟阖身压在爪下。
大臣中不知谁低低惊呼声,忙又掩住口,那猫儿到此时才凶性大发势若猛虎,将鹦鹉咬在口中,又是将鸟脑袋往笼子上撞,又是用爪子拍,折腾得笼中翠羽乱飞。那鹦鹉时还不得死,扑扇着翅膀先是嘎嘎悲鸣,忽然又尖叫出声:“陛下万年!陛下万年!”想来是就学这句话。朝堂上用如此难听声音喊出这四字,倒是头次,众人在滑稽中又都感到种冥冥天意毛骨悚然。
皇帝两手死死攀着御座黄金扶手,她身子探,似是想站起来,两腿却又使不上力,只挣得双臂骨头酸痛。她已二十余年未认真地看过只猫,那双琉璃珠子样冷戾瞳仁儿,让她莫名地感到丝心悸。
李昭德说不清自己在想什,他亦懒得猜测猫儿为何突然发威神威,也不愿去将此事与天意人心契合。他抬头远远望着高高在上女皇,衮冕之后两点金色花子闪两闪,李昭德知道那是皇帝努力克制时引起嘴角抽搐。他隔着那片珠玉朦胧光影,似能望见个老妇愤懑疲惫又无可奈何眼神。他心中忽有些怜悯皇帝。
武承嗣和武三思目瞪口呆会儿,继而脸涨得紫红,喝道:“还不将它拿出来!”那些吓傻内侍才赶忙手忙脚乱打开笼子时,硬夺几次,才将猫口中鹦鹉拽出来,眼见得奄奄息活不成。
李隆基站在身材壮实二哥李成义身后,端端正正举着笏板,拿眼角去偷觑站在前排武家诸王,见那张张脸清色地与猪肝无异,心下乐得只想大笑几声,最好还能配上龟兹乐跳段胡旋舞蹈庆祝,只得拼命低头忍着,咬牙咬得腮帮酸痛。殿心内侍慌乱脚步带起阵微风,将几片翠羽吹到李隆基脚下,他忍着笑不动声色地悄悄踏住。
散朝后干大臣们鱼贯而出,过则天门才敢彼此攀谈,李隆基看着魏王梁王骑上马匆匆离去背影,终是撑不住哈哈笑起来,李成义也大乐,笑道:“今日定是太宗皇帝在天有灵,好不畅快人心!”李隆基攀着马鞍笑得肚痛,道:“都是花奴做得好事……”刚牵过马李成器听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玩笑,心下又忧又急,蓦然回头喝道:“都住口!”
李成义和李隆基都是呆,大哥往日温文尔雅,这几年他们迁居在外,读书习琴差不多都是李成器教,便是偶有小过,也都谆谆教导,竟是从未见他动如此大肝火。李隆基立刻明白他是怕此事被皇帝知道,忙道:“大哥,是失言,不会告诉旁人。”李成器更是着恼,怒道:“你并无凭据,怎敢胡乱嫁祸于人!”
他恨只恨自己因嗓子不便,没有多叮咛薛崇简几句,让他知道兹事体大。但事情没有落实,毕竟心中还存着丝指望,恨不得立刻驰到太平公主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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