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将这遮掩她年龄粉妆洗净,她知道这十年中自己失去什,她生命中最好年光、最好人都已经去不返,她骗得谁,也骗不自己。
她抬起手来,臂上十来个金跳脱、玉臂支叮当作响。她复又忍住,她知道母亲对自己爱,并不能让她恣意妄为。母亲要捏碎她在意人,是那样容易。
薛崇简牵着忐忑不安李成器蹦跳地进来,笑着叫道:“阿母!”看样子他是心情好极。
太平转过身来,从金盘中拈起根细针问:“这是谁主意?”李成器惊道:“这是什?”太平冷冷道:“这是从那匹马鞍子下找到。”李成器这才明白,花奴竟是将小针藏在马鞍底下,怪不得武攸暨坐上去,那马就吃痛失惊。薛崇简笑着吐吐舌头,道:“原来它被逮到啊。”他迈前步,笑道:“是干,表哥不知道。”
太平见他忽然没事人般,心下愠怒又渐渐升起,将那枚针又掷回盘中,虽然细小,却有极清晰声传入耳中。她凝望着儿子问:“料来也是你。你想跌死武攸暨?”薛崇简倒是吃惊:“他死?”太平瞪他眼道:“他要死,你阿婆早就拿你偿命!”薛崇简这才知道母亲是吓唬他,笑道:“他那大个人,又不是瓷做,跌下怎会死?以前爹爹教骑马时候也跌过,最多屁股痛几日。”
太平听他又提到薛绍,心中又酸又胀,又夹着股浮躁怒意,道:“你是成心要他在人前出丑!”薛崇简倒是沉下笑脸来,静静道:“是!讨厌那个人!”
太平望着儿子清亮亮瞳仁儿,猜度那是少年人天生光彩还是朦胧水气,这孩子自幼便是如此,真顽皮撒娇起来,鼻涕眼泪召之即来,倒是真生气时候,未必会掉滴泪。从前有薛绍在,知道儿子太过分时自有父亲管束,自己尽可以随着性子娇宠他。现在不同,那场变故太突然,她和薛崇简都没有准备好。现在只剩下她个人,她要凭自己力量教导儿子,保护儿子。她板起面孔正色道:“记着,以后不许你在人前再作弄他,在家里由得你怎疯,到外头,尤其是在你阿婆面前,你要老老实实叫他阿叔,听到?”
薛崇简从未听过母亲用如此生硬口吻对自己说话,这“不许”二字出自母亲口中,还是有些陌生。心中说不上是惊痛还是委屈,咬咬牙,赌气道:“偏不!这是家,他凭什住进来?现在打不过他,就给他马鞍底下塞针,等将来长到……”他回头看李成器眼,道:“……和表哥般高,就把他打出去!”
太平又是着恼又是着急,肚子话竟是无法跟他说通,气得双手颤抖,带得腕上金跳脱都轻轻作响,她眼瞅见桌案上放条紫檀木镇纸,拿过来在手中作势喝道:“你讨打是不是?”李成器惊道:“姑母!”
薛崇简头上嗡声,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,半张着嘴望那乌紫色镇尺片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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