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守
以适时谒见太后,外地赴神都告密百姓,旅途之上律供以五品官礼遇,夜宿驿亭官舍,餐有七菜羹,如果谁密奏有益于江山大计,都可能擢升为官,如果谁密奏有误无实,律免于问罪。
有几个因告密而得到太后赏识,平步青云得到官位人,他们名字是:索元礼、来俊臣、周兴。他们原本是波斯胡人、死囚和县官,现在他们共同身份是司刑寺*员。
仇恨与猜疑,残忍与恐惧,如同瘟疫般蔓延全国,每日都有数百甚至数千人披枷带锁被投入牢狱。人们认真检点自己每句言辞,每个动作,甚至每个眼神小心翼翼,生怕触怒杀人者兴奋不已神经。只有灾难来临时人才格外明白生存重要,与活着相比,信念,法典,伦理,道义都变得无足轻重。太后是有意让天下*员都抖抖索索地为活着奔忙。
自然也有人反对,反对告密铜箱大臣分或被周兴来俊臣等人构陷入狱,或被罢官流徙。像宋守节这样官位不显年龄又大清寒老臣,大约来俊臣也是觉得他不值得杀,罢官事而已。
李成器将宋守节请进殿,他细白手指轻轻抓住自己腰间垂下鱼袋,那里边是象征他身份玉鱼符。这玉做鱼符举朝只有枚,太子可以用它向皇帝上疏,无论正确与否,皇帝必须接见。自从他配上这块玉,它就成样最平常不过摆设,犹如他这个可有可无、躲躲闪闪太子——可是他老师要走。
李成器轻轻咬下唇,迟疑道:“先生……如果孤求见太后,孤和太后求情……”
宋守节微笑着摇头道:“殿下不必为臣做什。臣来见殿下,因为毕竟师生场,臣不愿不辞而别,让殿下牵念。臣走后,自有人接替臣为殿下上课,还望殿下以修己治学为念,好生读书,臣便在草野之中,也感戴殿下恩德。”
他跪在地上,和薛崇简般高,望着那大眼睛黑白分明孩子,忍不住心中爱怜,轻抚着他肩笑道:“这老头儿以后不会再打你啦!以前是老师对不住你,不过小郎君再记句话好不好?这话是你们太翁太宗皇帝说:‘土城竹马,童儿乐也;金翠罗纨,妇人乐也;贸迁有无,商贾乐也;高官厚秩,士大夫乐也;战无前敌,将帅乐也;四海宁,帝王乐也。’你们身上都有太宗皇帝血脉,大唐中兴担子在你们身上,你们千万不可荒废好年华。”
他从未这样和颜悦色跟薛崇简说过话,薛崇简听得似懂非懂,有些异样地抬头去看李成器,却见李成器低垂眼睑上有线水光闪耀,就如清晨冰棱下垂着水滴般,将落不落。
薛崇简看看表哥,又看看这满脸皱纹老人,忽然鼓起腮帮子深吸口气,跑到桌案上,拿起李成器压字画用紫檀镇尺,又蹬蹬蹬跑下来,递给宋守节道:“那天是惹你生气,你要是还生气,就打吧!不喊,也不骂你,你别走,你走表哥会难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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