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之前心中或有惶惑,怕自己无法真正坦然地面对他们,更怕他们见到自己会不甚自在,可来之后却发现,那切担心都是多余。
这对老人年轻时走过多少风雨,经历多少爱恨,见证多少世情,那些国仇家恨在他们眼中早已淡如云烟,又怎会对她心生罅隙?
如今她在他们眼中,就只是他们
若韫二话不说,转身就往北面校场方向小跑而去。
贺喜低眼看看尚不到四岁若韧,终是无奈笑,提着他领子将他举起来,“你父皇如你这般大时候,已敢持弓上马。”
若韧瞅准机会就趴在他胸前不肯再动,腆着脸笑嘻嘻地道:“皇爷爷,皇爷爷,皇爷爷……”
孟廷辉从殿中出来时,眼就望见远处儿子那近似耍赖模样,当下又气又乐,抿唇在丹陛下站会儿,才转头往池边桥头处望过去。
小小拱桥连池而躬,穿着薄纱小裙若韬安安静静地站在上面,陪着身旁英欢齐喂那池中锦鲤。
景宣十年春三月,西都遂阳旧宫外已是香花满径,殿阙之间莲池水清,阔叶翠色在阳光下泛着点点水金。
若韫带着弟弟若韧在池边嘻闹不休,二人身旁不远处站着个华服男子,虽已两鬓斑白,可脊背依然挺得笔直,带皱纹侧脸上仍能看出年轻时英俊瘦削痕迹。
他负手望着两个男孩,薄如锋刃嘴唇微微向上弯起,纵是言不发,可身上气势仍是令人不敢小觑。
“皇爷爷!”若韧转身就扑过来,两只湿乎乎小手扯住男子锦袍下摆,“皇兄他欺负!”
若韫在后绷着小脸,气呼呼道:“才没有呢!”
英欢袭朱衣立在桥头,脑后高髻如云入天,容貌虽已不复年轻,可眼角眉梢仍是如烟如丝,举手投足都是那美丽高贵。
若韬时而仰起小脸笑笑,呈上手中捧鱼饵小盅给她,那怡然不惊模样竟与她有几分相像。
池里锦鲤时不时地甩尾腾跃,溅起朵朵细碎水花。
孟廷辉看会儿,忽觉不忍打搅孩子们与二位老人共处时光,遂转身寻个石凳坐下来,静享起这美好春日暖阳来。
今岁国中切安宁,自年初正旦大朝会过后,她在朝中将北面封邑诸多杂事料理完毕,便依前约带着三个孩子来西都谒见上皇与平王,至今已有五日功夫。
贺喜弯腰把抱起若韧,又将若韫拉过来,沉凛如渊眸子中渐起丝暖意,“在西都待这多日,可有想过你们父皇?”
“不想!”若韧瞪着大眼睛,童言无忌道:“父皇不在,就没人逼们练剑啦!”
若韫忍不住拍下他圆嘟嘟腮帮子,恼道:“这话要是传到母后耳中,又得连累跟着你受罚!”
贺喜嘴角勾起些,声音却寒点:“天家男儿,还有怕练剑?”说罢,便将若韧放下来,对两个孩子道:“去后面校场!”
若韧下子就蔫,小小身子扭来扭去,瘪着嘴不肯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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