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,北三路上被寇军所占州县城寨不可数计,尤以偏远小县为甚。此番寇军既降,这选吏重派、分兵驻守等事又多又杂;再加上按照约议,寇军中有不少农户出身兵员欲弃甲从良,这安置事亦是颇为费神。
北境上战火犹然未止,这边须得面调集各路兵马拔军向北,又得面重置三路军民官吏诸事。中军大帐几乎是夜夜烛火通明,国中各处奏折军报通进不休。
他忙于诸多军政要务日夜不休,她自然也不得好过,经常是陪他陪到后半夜才去榻上寐会儿。
她早先在朝中曾掌吏部流内铨,这选吏重派差遣自然是颇熟,他索性将这摊子事儿都交由她定夺,自己精力全投入合军调兵及北面诸战中,门心思欲将北戬都城早日攻破,好使这场烽火肆延乱战早些结束。
起先她不肯,原只道按他意思代为批复奏章已是极僭越,谁曾想现如今他竟将这些事情都交由她来处断。他人在储位时
“那些遗臣们甚是顽固。”他道,“同他们议定兵权事便已将近正午,又道道发令与北三路各处寇军兵砦更是费好些时间。随后又与他们约以文字,你是前朝皇室唯留存血脉。”
她轻轻挑眉,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道。
既如此,那往后就不怕会有人冒名再行反举,更不会有人来疑她身世。
他大掌隔着薄薄衣衫抚摸她身子,头压低些,“回来时候让人将札子发往京中,听人说你下午去过那边?”
她有些心虚起来,趴在他肩头支吾道:“你让拟封赏诏谕,叫他们发下北境。”
?他信她未藏祸心,可这朝中百官、诸路重吏又有谁敢信她真心?
倘若此事是他主动册后分封,那便是他专任跋扈、目无朝制、溺于女色而视家国于无物。
他虽情深如许,但她却绝不能容忍他英名因此事而受到半点玷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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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到傍晚时候他才回来。
他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心中又藏事儿,可她不愿意说,他也就不逼她,横竖这也不是头回。
至于她瞒他什,定是为他着想之事,而他早晚也都会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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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十日,他右臂伤势才略有好转。
舒州城被大平禁军所夺、北地寇军受降事虽已陆续发往北面各营寨让禁军将兵们知晓,但这寇军与禁军合兵北上事真正统筹起来却是极难。
入帐,就见她缩在内帐中榻上睡觉,长发柔软缠肩,呼吸浅淡,模样香甜。
他无声而笑,走去里面俯身亲亲她脸。
她被扰醒,半晌才张开水蒙蒙眼,张小脸懒洋洋样子,两只手缠就勾上他脖子,直往他怀中偎,口中小声道:“整日都没吃东西罢?”
他摇头,单手勾住她腰,“没吃。”又问:“你呢?”
她仰起脸望他,“想等你起吃,谁知从中午直等到眼下你才回来。”她瘪瘪嘴角,“怎去这久,中间没人知道送些饭食过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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