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会想不到?他能在这北地千州万山中将她追到,必定是京中有人告诉他她行踪所向,而那人除尹清还能是谁?可尹清断不会主动去与他说,他之所以知道要从尹清口中撬这些事,势必是早在这些事发生之前就洞悉她身世以及尹清来历。想来尹清能告诉他她行踪,定也告诉他,她在离京前就已知晓自己身世。
而他既然毅然决然地策军千里前来找她,又怎会不知她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负过他?
正如她后来知道,他亦从头到尾都没有恨过她。
这些话,他不必多说,她就已明白。
他听见她这平静句,当下便不再开口,只是温柔地抚摸过她身上寸肌寸肤,好像这才是他与她之间最亲密轻诉方式。
他忍不住又低头亲她,她轻轻笑,凑过去回他个吻,可这又令他张狂起来,把撩开她衣服便埋头而下。
她嘶喘着,急着推他,“别,别在此处……”怕他右臂上伤又裂开,自己倒成罪魁祸首。
他起身箍着她腰往内帐带去。
灯烛掐,里外皆暗,他眉眼轮廓愈显深邃,盯着她好似黑夜山林中野兽般。
她无措地轻叹,撑臂伏在他身上,长发垂落他肩,细声在他耳边轻道:“你……别用力。”黑暗中看不出她脸有多红,只听得见她甜润呻吟声,和他抑不住沉重喘息声。
乖乖由他抱着,“不去。”倒看看他要怎抱着她批这些奏章。
他贴着她耳朵道:“刘德中不叫握笔,只好劳你代批复这些折子。”
她惊跳,侧脸瞅他,“这如何使得?”
“如何使不得?”他二话不说就摊开本三司奏来赋税折子,“说,你执笔。”
她被逼拿笔蘸过朱墨,神思犹怔。
他
良久,她身香汗地趴回他胸前,呼吸微重,似是累极。
他左手扣住她腰,轻轻抚摸着她纤腰内侧肌肤,突然道:“你身世,并非是岳临夕招供让知道。”
她挪动下身子,没吭气。
他又道:“册你为后,亦非迫不得已权宜之举。”
她伸手去环他腰,轻轻道:“不必多说。”
做这多年他臣子,虽是在朝政军务上事事为他分忧,但何曾做过这种僭越逾制之举?而今她成他皇后,虽能与他执手共立同起同坐,可他真会允她内闱涉政?
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似,嘴唇摩挲着她细嫩耳垂,低声又道:“北面这大块疆土都分封给你,怎能不允你参豫朝政军务?”
这恩宠来得太快太盛,令她刹那间竟然有种错觉,好像这些事早就是他计划好样,但这感觉却又转瞬即逝,朱墨滴落下去,溅数点红。
他叫她看折子,又口述御批与她听,让她依他之言代为批复,本接本,直至半夜时分才批完。
她搁下笔,又捡出最重要几本与他过目,见他阅后无异,这才封起来收好,动作仔细认真,神色丝不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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