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为旦得知这些事情,她定然会大惊失色,谁知她却从头到尾都是如此镇定。
许久,她才挪动下身子,声音愈发低下去,“朝中可就只你人知晓身世?”
尹清皱着眉点头。
她沉吟少许,道:“知你们图策已久,盼就是有朝日能够造此乱势。此番诱往赴舒州,想必是要将这前朝遗嗣之名大肆张告天下,以正复国之名,而广招前朝遗老旧族。你们欲令称帝,也不外乎是想要师出有名罢。”
他听得脸色有些发僵,“大人身为孟公之女,岂会不愿报此国破家亡之仇?”
北地诸路人心浮动,朝得知中宛皇嗣存世,响附复国者何其多也。大人此去北境,自有专人将大人从金峡关接到舒州,到时称帝复国之业,全听大人裁决。”
她轻望着他,“算下来你比还小岁,何故会对此事如此尽心致力?”
他眉头皱起来,“当年平王尽诛孟氏,郑国公阖府上下皆为皇城司官兵所杀,先父亦不能勉。大平皇室于亦有亡父破家之仇。”
孟廷辉静半晌,目光渐凛,“说到底,不论是否由出使北境,北面都断无止战可能,是不是?”
他毫不犹豫地点下头。
她弯弯唇,但眼中却是点笑意都无:“亡国破家之恨固不可忘,但亦非受人摆布之辈。虽允你出使北境,却也要你允事,方能成此称帝复国大业。”
“何事?”尹清问道,语气透着些许迟疑。
孟廷辉抬眼看向他,“在离京之后,非得令,不得将身世事大白于朝中天下。”她稍稍停,垂睫又道:“尤其不能让皇上知道。”
二十年来数千个日夜,多少人殚精竭虑忍辱负重,所图不过这刻,又怎可能轻言放弃。
她道:“既如此,定会竭力说服朝中上下,由出使北境。”
尹清慢慢站起来,却道:“大人自始自终未问是如何知晓大人身世,也自始自终未有迟疑惊诧之情。大人竟也不好奇自己当年是如何被人送去潮安?”
她舒眉,“有甚好问?不过是孟氏被冤、全宗被诛,而却成漏网之鱼,侥幸活到今日。至于当年是如何去潮安,纵是知道又能如何?”她看向他眼神中有些嘲意,“更何况,挨到现如今这剑拔弩张份儿上,即便是你们寻错人,而并非是孟昊亲生女儿,只怕你们也顾不得在乎。”
他张口想要说些什,可看见她这副沉淡神色,终是什也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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